还是原来的潜伏之地,而这些毡房内绝大多数安静沉寂,只是偶尔起夜的人相互之间简短说上几句。很多的毡房门上插着一个白色长条像是绸缎的东西,上边写满了不知道说些什么的红字。而这些毡房的暖门帘都紧闭着,不见灯火。
沈荣想了想这才明白,那个完颜洪律是这个哈赤族的郡王,地位尊贵显赫。能跟他住在一起的,必然都是给他能扯上一些关联的人,或是富裕殷实牧民。追杀的人又都是完颜洪律的贴身亲兵,必然是他在信得过的人中拣选出来的,这些亲兵绝大部分都没能回来。挂着布条的家里肯定是死了人,必定是那些亲兵的家眷。这布条子仿若中原的灵幡,昭告家中死去了亲人。
他展开身形悄无声息的来到完颜洪律的大帐。四周巡逻的卫队不再像此前一般戒备森严,人数也少了许多。偶尔三三两两的手握弯刀或是长矛结伴经过,再没有耀武扬威的神采。沈荣伏在暗影里四处望了一下,轻身跃上帐顶借暖炉的出气口向内望去。
只见一位身材高大魁梧年轻鞑子盘膝坐在中间上座,下面跪坐着几个年龄参差的西域妇人,衣饰华贵,头上丁零当啷或插或挂的满是珠宝头饰,都像是完颜洪律的妻妾,一个个哭哭啼啼的吵闹不知说着什么。那个年轻人不时瞪一蹬深棕色的大眼,伸出大手在赤发大脑袋上猛挠几下,却又没奈何的叹一两声长气,叽哩哇啦的对几个妇人吼一通。在那些妇人抽泣着退出毡房后,举起一碗酒一口气喝了,将酒碗狠命的掼在地上摔的粉碎。然后又是一阵叽哩哇啦是大吼接着又是长吁短叹。
沈荣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想是恶毒诅咒他的言语,看情形此人应该是完颜洪律的儿子。沈荣心想:杀完颜洪律时此人并不在身旁,也不知牛庄村屠村他参与没有,反倒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跳下去就杀了他。尽管他是完颜老贼的儿子。他本来想再大杀一通解一解差点葬身戈壁的心头恶气,而后直捣玉门关大帅府。现在沉浸在一片萧瑟死寂的氛围里心早就软了下来,完颜洪律的儿子就在面前剑下,他却下不去手了……
“花儿好姑娘,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呀?”沈荣轻抚爱马,他觉得有些对不起它。那马略微颠了一两下屁股以此作为回应,倒像是真的不是很高兴。“呵呵,你这是同意喽!好姑娘咱们走起来吧。”沈荣轻拍马儿后臀,那马如飞一般的奔驰而去。这时几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从蒿草里站起身,阴毒的眼睛在黑暗的夜色里射出寒冷的光……
沈荣毫无察觉,这个疏忽是致命的,他忘记了那个山羊胡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