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纹?
溪墨一怔,心里微微一动。
他放下鸟食,稳稳说道:“叫她进来说话。”
“是。”
秋纹是鼓足了勇气来的。甄妈妈只是言语提醒,但与秋纹而言,却需行动。
上午的阳光很好。
几缕光线从轩窗的缝隙里射入,照在书案上,茶几旁,花架下。
秋纹进来了。
她低着头。但余光还是能瞥到大爷书房的宽敞和精雅。秋纹识字的。得知大爷住的地方叫“稻香草庐”,心里也有过猜测。
稻香,是为农田稼穑。草庐,安诸葛亮隐居南阳,住的也是草庐。
大爷的心志在农田,却又有青云之志?
换句话说,大爷将自己的院子,只当成了隐者的居所?虽然外人看着史府富贵锦绣,但大爷的心内却是另番波涌?
溪墨打量了她,转过身来。
“你有何事?”
此话简便,但声音清润,极是好听。
见到秋纹,溪墨的内心是愉悦的。
毋庸置疑。
“大爷,谢谢您替奴婢调离了灶房。可是……”
“可是什么?”
史溪墨听过几回秋纹说话,觉得她言语斯文,似读过一点书,因就扯了话题,问询:“你……认得字?”
“回大爷,奴婢些许认识几个字。”
“那么,可曾都读过什么书?”
“奴婢未曾蒙学。所学的字,也是家里景况好时给哥哥请过一位私塾先生,我在旁端茶倒水,借此才认了一点字。”
秋纹实话实说。
只是说起“哥哥”卫春方,她心里还是别扭。
她不愿再提起这对母子。卫春方的行为,不堪为其兄。在踏入史府那一刻,秋纹心里已经将她二人视作陌生人了。
“原是这样。”溪墨点了点头,“可见,你是个聪明的人。”
溪墨未细细追问。
听她说“家境尚好”,看来出身不是太过贫穷。家中能请得私塾先生,最不济也是小康之家。由小康而被母兄发卖,一则可见她家的确困顿了,二则可见秋纹母兄的无情。
溪墨的心内,又怜上三分。
“将你调离灶房,确实是我的主意。怎么,你不愿意?”
“大爷。奴婢想学糕点。”
秋纹长话短说,不似在甄妈妈跟前啰啰嗦嗦。
“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