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者,本身故设的漏洞。群虎离我们不远,可在画者笔下,就算万里之遥,也能以笔墨将其距离拉得极近。哪怕是微毫之近,也能转动笔尖让其如隔千里。”沈陌黎一语点破。
这墨画境界,本身非自然之景。人为绘造,反倒把一切不可能,皆化成了习以为常之事。
“那不如我们偷偷下树,与那虎群保持着一定距离,逃离了这地?”草魔建议道。即使虎群看不到他,可终日有群猛虎在他身边转悠,还是令他深感恐怖如斯。
“不可,一下树,那群墨虎即刻可发现我们的踪迹,那时再去极力奔逃,也是十死无生之境。”末甲阻止道。
他的眸光沉重了几许,心中却在计量着那人打造这墨画梦境,与他当时阐述的梦境相似度的概率。若那人如数按他的梦境去绘制这墨画,则虎群应会在日落时分,离开此地。
仅是时隔多年,他再难摸清那人的脾性,更难猜测到这墨画中的变化。
“为今之计,我们只能等。”末甲看着树下的母子虎群,嬉闹景色不禁让他的心更寒凉了几分。
那年,他与那人描绘这梦中景色,无非是想引那人发觉亲情可贵。
那时,他与那人夜半深谈,假以梦境中的向往景色,欲去打动那人留下,共享天伦之乐。
不料只过一夜,那人又再次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从此一去不复返。再听闻那人的消息,已是死讯。
这些年,他恨过,怨过,却更想寻到那人。
骨肉血亲,出生始就自带的缘分,无论是前生重聚的良缘,亦或是几世累积的快意寻仇,都足以让人一生深刻。
末甲羡慕虎兽的母子亲情,才将这景编造到梦里。他未想到的是,那人并无从中悟出分毫亲情,反拟成实境,布在此地祸害人。
他不想向任何人提及那人,也不想身边的人葬身这地,才会次次古怪的劝阻同行几人,避开那些他预测得到的险境。
“等什么?”草魔不明所以道。
“等一个契机,一个虎离我离的时机。”末甲道。
“故作高深。”草魔撇撇嘴,瞥了眼进入结界后,便一直处于迥异之中的末甲。咬咬牙,草魔斜靠枝头,便也不再说话。
草魔心底有急,急在虎口逃生,更急在末甲的失常怪举。
仅是出生入死多次,他了然末甲心头藏事,若非末甲自己说出口,他再是如何问询,也问不出个头尾。
迟疑了一盏茶时间,草魔还是终憋藏不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