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到家之前,白默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门前的冷落惊呆。
偌大的房子,只有苏阿婆一个人。
园子里的花开得正好,可树枝已经有很久没修剪,早没了记忆中精致的模样,只有几株参天大树疯长,更高也更密了。
“阿婆,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白默清楚地记得,除了司机,家里还有三四个工人,可现在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是啊。”苏阿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起身道,“你等着,我给你倒杯茶。”
“我自己来。”她下意识回答,却猛地想起自己不再是白默,就停住了脚步。
苏阿婆笑着起身来,拖着沉甸甸的腿去往厨房,嘴里还嘟囔着说:“你第一次来,怎么知道东西在哪儿?”
白默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
壁炉上原本有一副祖孙三代的油画,现在已经被白布盖了起来。
博古架上有外公生前最喜欢的古董花瓶,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阵风吹过,门哗啦啦地响。
“孩子,有空就过来玩儿。反正,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苏阿婆把茶递给她,就又打开了话匣子。
从外公到妈妈再到白默,她说了很多。
白默一直在听,听得既心痛又心酸。
若不是透过苏阿婆的眼睛,她也许永远不会知道,白家祖孙三代的人生,竟如此雷同得荒唐可笑。
“现在白家人都死光了,我呢,也只有一个孤老婆子,我知道,他们单等着我死了,就会把这宅子给卖了!”苏阿婆说着,就抹眼泪。
“阿婆,”白默一阵心酸,劝她道,“您一个人住在这地方多危险,也没个伴儿,离市区也远,买什么都不方便,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您有个头疼脑热的,上趟厕医院还得走几公里,不如就搬走吧!”
“他们就是打着这种主意,才会把所有人都辞退!就是想让我赶快搬走!”苏阿婆抹着眼泪说。
“那您就走吧。”白默从不知道,什么都好商量的苏阿婆,竟是如此执拗的人。
“不!我不能如了他们的愿!这是白家的祖产,怎么能卖掉!”苏阿婆摇头,“再说,如果我也走了,他们要想回来,都没地方可去了!”
白默潸然泪下。
这天晚上,苏阿婆又做了竹笋汤,白默全部喝光了,苏阿婆很高兴,邀她有空再去。
出门的时候,白默把电话号码留给了苏阿婆,让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