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路。
哪里还看得清人样。
两人成了十足的泥猴。
贾行云浑身是泥,厚重的泥壳压得他喘不过气。
“不行了。”贾行云停靠在路边,瘫坐在稍显干涸的湿土上,摘下头盔往地下一砸,喘着粗气道:“路太破了,人也重,车也重,还不如走。”
李林摘下头盔,抖了抖,小半壳的泥浆。
头发更是打了泥结,脸上除了泛着白眼的眼球,哪还看得清颜色,全身湿呼呼的,粘稠得也不知是汗还是泥。
贾行云也好不到哪里去,脱掉摩托车连体骑手服,全身湿透,犹如刚从水里钻出来。
他就着连体衣还算干净的内瓤,擦了擦头上的泥,撇着大腿拉了拉裤衩,“内裤都湿透了,还以为能像在南昆山那样山地飙车呢,这连体衣穿着,真是作茧自缚。”
“可不嘛!”李林脱下短袖,抖两抖,揪着拧出浑浊的水渍,再展开来,抖两抖,穿着身上,一阵凉意。
“走吧,路边虽然泥泞,好歹不是稀泥浆。”贾行云崴着脚步,撇开大腿,一左一右拔腿到路边。
路边路况好不到哪里去,好在隔那么几步远,有人为铺就的苔藓、石块、杂草、烂木头。
贾行云打头,两人踩着高高低低、软哒哒的泥窝,举步维艰。
鞋里尽是泥浆,走起路来,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脚踝处一圈干巴巴的泥环。
前一刻还在沉闷的天气中挥汗如雨。
下一刻就毫无征兆一阵雨帘卷着山雾盖了过来。
等两人被劈头盖脸淋了个透心凉,还没找地儿躲雨,雨又停了。
有个很贴切的方言名词,称这种才是晴天,马上来阵暴雨的突变天气叫“跑暴”。
两人措手不及,从泥猴变成了落汤鸡。
“矿区的人怎么进出的啊。”李林刚拧干的衣服,又脱下来,重新拧了一遍,摸出湿透的烟盒,懊恼地捏扁,狠狠仍在地上。
阵雨过后,山风凉爽。
贾行云抹着额头,将头发往后披了个领袖头。
他捡了片薄薄的石片,就着湿漉漉的衣服擦干净,窜进路边矮丛,寻到一株被砍得浑身是刀口的芭蕉树。
“李哥,搞点中空的草根。”贾行云摘下芭蕉叶,包了个圆锥,挑着芭蕉树无伤的地方下石片,斜斜下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再将圆锥芭蕉叶扣进流水的缝里。
李林在贾行云盯上芭蕉树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