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黄石根神神叨叨聊了一通,最后扬长而去,那天起,黄村长的小孙女鱼鱼就有了个相对村民来说十分生僻晦涩的名字:黄翡。
小鱼鱼或者说名字古怪的黄翡其实幼年并不出彩,咿咿学语要晚一大截,摇摇晃晃走路也如此,长得黑炭一块,生下来头发就少,很难想象拿她跟出生时的天生异象挂钩,只是那个十有八九是坑蒙拐骗的邋遢老道士貌似瞎猫撞死耗子了,敲定名字就是黄翡的小闺女一下子猛然灵动起来,八岁以后更是明显出落成了十足十的美人胚子。在观音村,黄石根是村长,跟村支书还是亲上加亲的联姻亲家,这两位土皇帝理所当然分到了最好最肥还他妈是离村最近的田地,而黄翡无疑就是村里的小美人观音了,玩过家家娶媳妇的游戏,谁要是能够杀出一条血路将她“娶”回家,那可是能够晚上到了床上会睡不着打滚的顶天欢乐事儿。
如果说黄翡是观音村最讨喜的人,那么苦逼的孤儿五福就是最讨人嫌的存在了,他的家无非就是一栋破败黄泥土房,离村子很远,隔着约莫一里路,在小溪尽头,独门独户的,可能十几二十年后那叫山清水秀风景旖旎,当下就是鸟不拉屎狗不吃粪,阴气森森的。五福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但也差不远,只有一个爷爷相依为命,86年死于说不清道不明的绝症,说死就死了,连医院都没去过,其实去了也没用,花不起钱的。这搁在农村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所幸他爷爷生前是个本分人,老实巴交,一辈子没占过谁便宜,连文-革期间都不敢去看戏几眼那些成分不好被斗倒戴高帽的人,所以好歹凑齐了抬棺的人数,棺材是做半吊子木匠的老头早就自己动手做好的,就那般草草下葬了。于是五福就成了没爹没娘野杂种的磕碜货色,才六岁,还是虚岁,从小就依然是憨傻憨傻的他在爷爷死后依旧没给村民意外,披麻戴孝,跪在坟前照样是怔怔痴呆的模样,连嚎两声都没有,倒是磕头的时候格外用力。
旁人瞧着挺心酸,可没谁愿意扶一把,因为谁都清楚,那会儿谁打肿脸充胖子,家里就得多一个拖油瓶了,一旦多一张嘴,一年下来少多少斤米饭呦,假若五福这孩子不傻不痴,倒好说,毕竟身体壮实,才六岁就是十来岁孩子的体格了,含糊养活个五六年,说不定就是个干活做事的好把式,但问题是五福是小傻子啊,谁乐意惹一身腥,指不定万一还是个不知好的白眼狼。所以村里人都琢磨着这孩子多半是夭折了,但匪夷所思的,五福荒唐荒诞地活过来了,个子越长越高,体重越来越惊人,村民都不清楚这娃是怎么熬过来的,私下聚在一起嘀咕都琢磨不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