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舅母,她虽从未与陛下接触过,可是我常听娘亲说起,当年徐州城一场水患,一场瘟疫,让边境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太医院的太医甚至不敢亲赴边关,是我舅母,她一个女子,不惧危险,才平息了瘟疫,救了万千百姓!”顾晴好说着,眼睛泪意渐浓:“如果说,齐太医害了先皇后,罪该万死,那么他教得舅母一身医术,就是为了偿还这罪债的!陛下乃一国之君,万民领袖,竟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医女么?”
“许将军更不说了,他这么多年,军功赫赫,平东瀛、灭三国,守得徐州城固若金汤,便是三国联军也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如此功劳,便是我爹在,也要说一句后生可畏。”顾晴好越说越激动,“我想,陛下也曾为自己拥有这样的将领而感到骄傲吧?”
“而现在,就因为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只因为他爷爷曾经做错的事,您就要杀了他?我不信!陛下如此英明,不会做这样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你少给朕戴高帽!”李晟怒斥道。
顾晴好认真地说道:“我不会给人戴高帽,我只是实话实说,陛下登基以来,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现在无论谁来到国朝,都要说一句太平盛世,这都是因为陛下的治国有方!许天行,就算不提他的军功,如今三国同气连枝,虎视眈眈,如果许天行死了,最高兴的一定是三国之人!”
“当年我爹带着我娘归隐,我一直觉得,是我爹太过任意妄为,后来我娘说,是因为我爹知道,有许天行在,他能扛起国朝的暗卫,可如果许天行死了,还有谁能抗起这份担子?”
李晟冷笑:“莫非我堂堂国朝,离了许天行,就不成国了是吧?”
顾晴好一怔,这话说的,竟是跟李政一模一样,果然不愧是父子。
顾晴好在外面跪了一天,又晒了一天,脸色苍白无力,又说了这么多话,身形摇摇欲坠。
顾晴好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挺直了腰身:“我自然知道国朝人才济济,便是没有舅舅和许将军也一定可以保卫国朝百姓,可是陛下,许天行是不能替代的,换一个人,要与三军磨合,少不得牺牲我国朝的大好儿郎,到时候害死他们的,除了三军,还有陛下!”
“放肆!以为朕给了你两分脸面便恃宠而骄起来!你身上哪有你娘半点影子!”李晟怒声斥道。
李晟怒气冲冲,随手拿起手边的杯子,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声响。
外面的李政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不由分说地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