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晖堂。
蒹葭站在廊下,想着堂中那几个清俊秀美各有千秋的“知心人”,只觉得头疼得要命。
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若早知道这几位爷的性子,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贸然给接进府里来!
这会儿说什么也晚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你说这昭和公主,好端端的金枝玉叶玩什么不好?她偏偏好这一口最难啃的,这不是给后来者出难题嘛!
门廊之下修竹森森,却遮不住蒹葭一声接一声的长吁短叹。
柳儿在旁看得有趣,忍不住掩口而笑:“几位公子在里面等得头发都白了,公主怎的反倒在门外踟蹰起来?莫非竟是怕了他们不成?”
蒹葭抬头白了那胆大包天的丫头一眼,不想答她的话。
柳儿见了,笑意更深:“公主的性情比从前改了许多呢!适才奴婢听见栾公子和裴公子闲谈,两人都说这才短短几日不见,公主倒像变了个人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蒹葭的心里更添了几分忧虑。
这鸠占鹊巢的事,瞒过身边的丫头已经十分勉强,又怎么能瞒得过昔日的枕边人?
唉,麻烦啊!
蒹葭暗叹一声,将心一横,狠狠地把手里的竹枝抛了出去。
正要迈步回房,却看见长廊那头两道身影匆匆而来。
蒹葭认出其中一人是陪嫁而来的小太监齐宝,另一个四五十岁宫女装束的却未曾见过。
幸好柳儿是替她说话惯了的,不待吩咐便笑着迎了上去,盈盈施礼:“朱嬷嬷,您怎么来了?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原来是皇后身边得脸的老宫女。
这个身份,是配得上公主以礼相待的。
此刻挤出笑容来相迎已经来不及,蒹葭干脆嘟起了嘴,学那小儿女模样气鼓鼓地道:“这时候了,你又来做什么?让我一个人死在安国府算了!”
这分明是在撒娇。蒹葭深知,做长辈的便有再硬的心肠,在这样似嗔还喜的抱怨面前也要软上三分的。
此刻朱嬷嬷的脸上,却冷冽如深秋的严霜。
她敷衍了事地行了个礼,冷声道:“若是真死了倒好,皇上和娘娘也就不必被你气出病来了!”
蒹葭呆住了,脸上嗔怪的神色一点点淡去,只余下寒潭一般的沉静。
朱嬷嬷冷冷地逼视着她,面上不见分毫恭敬之色,声音亦是森冷如霜:“公主离宫之前,娘娘是怎么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