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没发话,他的手下面不改色,可心里已经忍不住想嘲笑了。
莫说这个小地方,就是四九城几大势力加起来,他们老大也是说翻脸就敢翻脸的。
竟然还有人口出狂言,说他们老大惹不起,可笑。
“让我猜猜,是何镇长、副县长、还是下阳县高官?”他轻点着指尖,白皙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上面的月牙浅浅一片,跟冬日的霜月一样冰凉淡寒。
他的气势不同以往,像变了个人,如同黑夜里藏着的更黑暗,地狱里比勾魂摄魄还要骇人三分的邪妄。
干净的邪,胜过阴阳两隔的血色彼岸花,荼蘼的香缱绻缭绕,只一坐,便惹人瞩目,耀眼光芒。
洪德全看得心惊胆战,这人,好生恐怖。
他只剩一只眼睛,仍旧左右躲闪,后背已经冒了一层汗:“你别白费劲儿,任你也猜不出来!你……你要是把我放了,我……我就不计较你敢犯我的账……”
他说话也没底气。
若真出了事,谁也不会给他做主。
“那你把另一只眼睛的账也算上。”男子明眼底平静无波,贵凉之气绕在周身,手指缓缓从腰间摸出一样物件。
黑色的枪,小巧精致。
下阳村的人,又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悍利的武器。
“你……你你你……”洪德全看到他手里掂着的枪,感觉另一个眼睛都在疼,阵阵惊恐涌上心头。
他明白了,被捆住的双手奋力挣扎,仿若见到了鬼怪一般,恐惧喊,“是你!”
上次在镇上,他在据点赌博,和地下黑伙儿闹了矛盾,结果被人枪了一只眼睛。
他没见着人,以为是那些黑伙儿干的,没敢找麻烦,没想到,竟然……是眼前这伙儿人!
男子微微抬着下巴,留出一抹好看且凉薄的弧度,指尖灵活地翻转着手里的枪,面具上的桔梗花泛着莹莹金光,不怒自威,冷意渗人。
“我……我错了……别杀我……”洪德全态度突然转变,连忙求救,“求求你们,放了我……我说,我都说……”
只要不杀他,他什么都说!
男子没回他,指尖温度低,摩挲着枪柄,一下,一下,好似淌着沉暗无情,有几分嘲讽和不屑一顾,低缓薄凉:“可我,已经不需要了。”
“砰——”
银色的子弹擦着火光,飞进洪德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眼。
“啊——”
洪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