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家,饭菜都已热好,一帮人饿得冒烟,无声无息地飘下车、飘进屋、飘进餐厅……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所有人都忽略了宋子霖,导致他站在院子门口踯躅不前,进退两难。
他已经彻底酒醒,四顾茫然,又一次陷入了无望的空虚里。
沈宅里灯火通明,人影晃动,而他如置空岛。
转过身,他正要离开,包伟铭在门口叫道:“等一下。”他走上前来,说:“你也还没吃饭吧?沈先生请你进去一起吃。”
宋子霖站得笔挺,仿佛一秒变回了当年的小男孩。
当年,包伟铭和宋子越谈过之后,有特地去看过宋子霖,还随意问了几句。
此刻的他,和那时一模一样。
乍看会以为是恭敬或紧张,但其实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是一种疏离和提防。
似随时准备亮出唬人的獠牙,然后狼狈逃窜。
其实,包伟铭当初挺喜欢他的,还在沈芳年面前替他说了不少好话。因为他知道,越是坚硬的壳子,越是锋利的倒刺,内里包覆的是加倍柔软的躯体。
哎,只是没想到……
宋子霖默不作声,跟在包伟铭后头走进了屋里。餐厅内,他们几个吃得热火朝天,除了温衍,全都把什么餐桌礼仪和涵养给丢到北冰洋去了。
他们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然后,依旧视他为透明人,若无其事地只顾吃他们的。
宋子霖在餐桌末席坐下,王婶已经为他备好碗筷,和一碗热腾腾的米饭。
他全身紧绷,心不在焉,埋头吃了没两口便停了下来。他握紧筷子一下下地戳着米饭,那头沈偲欢斜睨着他,说:
“在我家禁止浪费一粒米饭,既然吃了就必须吃完。你放心,这里没人会认为因为你和我们吃了顿饭,就当我们是朋友了。”
她这番话虽然语气平淡,但却夹枪带棍,王也听了都忍不住缩缩脖子,在韩时耳边说了句:“才发现,原来以前欢欢对我真的好温柔啊。”
而那头宋子霖默默拿好筷子,还真听话得吃起饭来。
他们很快又开始热火朝天起来,偶尔互损玩笑,气氛融洽。
整个餐桌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分成了两个世界,一边是温暖的人间烟火,一边是幽冷的方寸角落。
但宋子霖嘴角浅浅扬起,反倒由衷地笑了……
吃完饭,宋子霖本来想静悄悄离开,包伟铭却又将他给叫了去,说沈芳年要见他。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