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偲欢真正找回意识是在五天后,她在清晨醒来,喵喵温热而毛茸茸的身体紧紧挨着她的手臂。
她脖子上戴着颈托,四肢多多少少都缠了些纱布,有烧伤烫伤的,也有摔伤刮伤的。
她平静地盯着一道打在床尾的阳光看了一会,施诗是第一个冲上来的。
“欢欢,你醒了?……沈爷爷,包叔,王医生,欢欢醒了!”
接着,脚步嘈杂,她的眼前多出了好几张脸。她视线一一在他们脸上划过,没什么多余的反应。
过了会,床边又围上了一帮人。她觉得好吵,好想再睡一会。
于是,她张开嘴,说出了这些天的第一句话:
“老沈,我好累,我想安静地休息一会……”
平常不过的一句话,现场却有好几个人都哭了出来。
连沈芳年也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他连连点头,示意大家先都出去。
房内就剩下他一个人坐在床边,而她则安静地躺着,也不闭眼睡觉,也没有开口说话,若不是眼皮本能地眨动,整个画面就像静止了一样。
施诗端了碗粥油进来,沈芳年接过,伏在沈偲欢耳边说:“欢欢,既然醒了,吃点东西好不好?”
她机械地点点头。
沈芳年忍住泪意,喂她喝了两口,但到第三口,她脑袋一偏躲开了。
她皱皱眉头,说:“温衍,今天的粥你是不是偷懒了?味道不对……”
沈芳年握着勺子的手一颤,粘稠的粥油洒在了被子上。施诗忙扯了几张纸巾来擦,但边擦,却有新的水渍在被单上渗开。
沈偲欢看着她,说:“施诗,你怎么哭了?”
她背过脸去,把一团纸巾抓在手里,“笑呵呵”地答道:“没有,欢欢你看错了,我没事哭什么呀?我还有活没干完,就先下去了。沈爷爷你有什么事再叫我。”
她背影匆匆,堪称落荒而逃。
她没有乘坐电梯,而是选择走了楼梯。
原本想坐那大哭一场,却没想到遇到了好几个人。二楼拐角是井然,一楼二楼中间是傅冉和包一梅,客厅里就更多了。
大家都无心工作或玩乐,或站或坐,安安静静。
包伟铭正在擦拭一个大相框,他自言自语道:“这照片就先藏小衍房间吧,被欢欢看到不太好……”
那黑色相框内是一张黑白照片,显然是证件照放大的。
呆板的证件照片也无损少年帅气青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