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医院抢救室门外。
王乎、廖医生面对面站在角落,廖医生轻声说着话,王乎间或抹一把眼泪。
王也家里的长辈亲人也都在赶来的路上。
而韩时、高凌则表情空洞地坐在椅子上,旁若无人。
唯不见沈偲欢和温衍。
走廊尽头,窗户之外,幽暗的夜色吞噬掉了一切,似将所有温情、美好都咬去了一块皮。白日里绿意盎然的树木,此刻枝丫鬼魅地支棱着,将夜空割裂,徒留一幅令人心碎的残卷。
同样漆黑的楼梯间,有什么在闪着微光。
那是月色打在一枚戒指上,折射出来的细碎光芒。
温衍拄着拐靠墙站着,此刻,他已顾不上什么洁癖,什么脏污,因为他已站了太久了,久到膝盖打颤,脚底酸胀。
但,他不能离开,他得一直站下去,哪怕天荒地老,他也必须站在这里。
因为黑暗中,他最爱的人,正坐在他跟前的台阶上,脑袋深埋在手臂里。
窗外夜凉如黑血,窗内心碎成寒冰。
为什么,她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呢?
她明明知道他的病,她明明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他眼中有什么在坍塌。
为什么!她没有索性留下了陪着他,哪怕他睡着了,她也该陪在他身边啊。
他总是对她说:“欢欢,求安慰,求抱抱。”
嬉笑之言,却字字泣血,是他,在向她求助。
他很痛苦,这些年,他们每一个都不好过。可是,痛苦与痛苦本不能比较,并不是她以为过去了,就真的“都”过去了。
更何况,她扪心自问,真的过去了吗?!
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才会服药过量,休克昏迷?
刚才,直到急救室门关上,她都没敢问王乎哥:王也,他是自杀吗?
她早就已经哭累了,不想哭了。
当年的事,她记得的不多,甚至很多她都分不清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梦境。她索性放任记忆的混沌,不去回想。
没人敢问,她也从不提,所以至今她竟从未和谁聊过那场旅行。
就好像这样,一切就真的是虚妄的梦了。
阿越没有死,他只是去远方读书了。
王也也没生病,不,是他们每个都没生病,开开心心地活着。
偶尔提起阿越,唠叨两句,怪他怎么读书都读疯魔了呀,怎么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