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偲欢挂了电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我现在不会是在做梦吧?
“啊,好痛!”
——那之前的才是梦吗?可这视频回放似的情景重现是怎么回事?原来我竟能未卜先知?
她抬头看向窗外,柏树已参天,一根粗壮的树枝伸了过来,阳光透过树叶落在窗前,斑斑驳驳,仿佛被剪碎了一地。
恍如隔世。
她蓦然想到了“前世”掉出窗台的黑历史,起身关上了窗。
“啪嗒”一声,一瓶几年前买的香熏被衣角拂倒在桌上。
她将它扶起,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在天台上的画面,那独特的香水味,肩头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人推她的触感。
这真实到“惊艳”的谋杀现场,当被害人变成自己的时候,她第一次真情实感地体会到了“毛骨悚然”和“不寒而栗”。
她烦躁地挠了挠头。
到底是谁啊!什么仇什么怨!她一个中度恐高症患者,就不能换个杀法?!
额,是不是搞错了重点?
她来到沈芳年的房间,没有人。一本相册打开着躺在床铺上。
那一页是她6岁回家后办的第一个生日会。很多陌生孩子的脸,她都记不得谁是谁了。
她随意拨弄了几页,指尖停留在一张8寸照片上。
上面的人她认得。
她手指依次划过,王也、韩时、她、温衍,还有晚餐才到的江天澈。
岁月是个小贼,偷走了那些想起来依旧会笑出声的年少时光,还偷走了什么呢?
总是睡不醒的王也,现在变本加厉地贪睡。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爱笑的?看照片才想起来,其实他以前虽然很调皮,爱捉弄人,但他并不是对谁都这样子笑的。
小天才韩时,变高了,长开了也没有那么像女孩子了。他为什么突然去学心理学来着?他是不是说过,人是世界上最没意思的物种?那他怎么突然对人的心理感兴趣了?
讨厌鬼温衍,还记得第一次正式见面,她觉得眼前这个小哥哥真好看,像个小王子,于是小猪包第一个抓给他吃,谁知道他嫌恶地皱着眉头没有接——他的讨厌劲倒是一点没变。只是,现在的他怎么会这么阴郁?是温叔叔温阿姨意外去世后开始的吧?
病秧子阿澈,他居然会去参军,这真的是万万想不到的事。她竟记不起来自己有没有去送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现在又变成了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