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少年,怒道:
“幼微,你何时认识的他?”
遮面女子轻轻摇头:
“大概,刚刚认识吧。”她说的刚刚认识,其实是那一眼的时候,便好似认识了。
与她一般,都是身不由己,尘世争渡的可怜人。明明该是天下最风流的脾性,心气,却都低到了尘埃里。
孙仁川此刻便认定这少年只是来闹事的了,怒道:
“在我孙家面前,九曲郡是个人都得把头给我低好喽!是龙你给我盘着,是凤你也得窝着,你倒好,这是欠修理还是命太多,往我这里撞?!”
枫卿童这才抬眼看了那孙家大少一眼,轻轻牵起鱼幼微的手,问道:
“这是你今晚的客人?”
鱼幼微只觉得那手温和柔软,修长得刚好将她的手包住。她心头猛地一颤——这是她好久没有过的一种感觉了。
担心孙仁川将火发在他头上,再不舍,她也只得轻轻挣开。她并不遮掩,按规矩,今晚她就是属于孙仁川的:
“是的,今晚由我服侍孙公子。这位公子,还是早些离开,莫要纠缠了。”
枫卿童倔强地将她的手再次抓紧:
“今晚,”他顿了顿,“不,以后,都没有人能让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好大的口气!”孙仁川只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一声怒喝,房外几个大汉已经围了上来。
看来这孙家少爷也没说什么谎话,他身后几人,各个都是窥星境修士,确实算得上能让郡里各方都忍气吞声的场面。
鱼幼微有些忧心,就要起身挡在双方之间。
枫卿童微微压下她的肩膀,起身直面那一股势力。他像是说给鱼幼微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命运一事,我下山前是不信的,走了些地方,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又有些信了。
但今天见到你,我忽的又不愿再信了。
你没有翻盘逆转的力量,但我有啊,我为什么要一直束着自己?
今天的枫卿童,便只为自己,不,便只为你我二人而活。”
枫卿童并未动手,他将身上全部的银票拿出,厚厚一摞叠在桌上:
“这些,我向孙公子,向这春梦园为幼微姑娘赎身,可是够了?”
闹出这么大动静,一直帮着守好这孙公子房间的春梦园老鸨也赶忙赶来,一开门,便看见桌上厚厚一叠银票。
本想婉拒,但那老鸨一走进,只觉得倒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