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是世外高人,怎的度量这么小?
那虬髯汉子心思急转,心想还是告诉自家老爷一声,免得自己无辜遭了秧。
小船后面,枫卿童依旧悠哉喝酒,只是酒入愁肠,七分皆被炼化,还有三分酿成了腹中剑气,唯独脑海之中,一派清明。
他是觉得那大船有些蛮不讲理了,若是自己境界低了,是不是活该被撞落入江,无处说理?但此刻实在心烦意乱,也懒的计较。大船划过,江心之间一水分流,本来靠近岸边的小木桩便又顺着这流水来到大船的正后面。因为水流缘故,木桩也快了些,有些像木桩追在了大船后面。
虬髯汉子去船舱自家老爷那边添油加醋说道一番,说什么那白衣少年拒不让路,自己呵斥两声才让开道路。结果那少年好像有些本事,心中负气,此刻追在渡船后面,随时可能意气用事登上船做些坏事。他这下人身份不好再自作主张,便恳请自家老爷将那白衣少年喝退。
这样一番颠倒黑白,那虬髯汉子依旧面不改色。自家老爷可是镇北辖境南方赫赫有名的剑仙人物,想必老爷只要出面,那少年自然就退去了。这样自己不必惹祸上身,还占了先机,也不会给自家老爷添什么麻烦,也就出面报一报名号的小事。
免得那小子有眼不识泰山真的杀上了船,自己反而理亏,自家老爷面子上也不好过。到时候,自己就免不了要遭秧了。
这人在江湖啊,还是得多想一点,不然小事就容易变大事了。
虬髯汉子美滋滋跟在自家老爷身后,站上船尾,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一番言行,确实睿智,实在是高。
这艘大船真正的主人,便是那位老爷了。他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但修道之人,往往望着要年轻些,实际怕是已有五六十岁了。一身墨绿近黑色的长袍,上面有着华丽的云纹花鸟,一看便是大户人家,江湖名门。
举止谈吐之间,同样令人跳不出半分毛病。
那大船主人笑着望向“追”在渡船后的白衣少年人,神色和蔼,一副慈祥前辈的样子:
“少侠好雅兴,只是不知为何,偏偏追在我家渡船后面?”
那白衣少年自顾自饮酒,半点不理会。
渡船主人微微眯眼,言语已不似之前那般客气:
“是我家下人冲撞了公子?但公子也有错在先吧?这副作态,不像我镇北江湖儿郎啊?”
依旧只是饮酒,置若罔闻。
渡船主人自觉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再这样拖下去,自己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