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黑水,鸿毛不浮,飞鸟难渡。无数年中,水底早已积攒下不知道多少生灵的白骨。
说来青丘附近的即翼泽,倒与这黑水有着几分相像。即翼泽是当初相柳栖身之地,泽底同样被白骨铺满,泽中央同样鸿毛不浮,只是它没有黑水霸道。
黑水还能将陷入水中生灵的灵魂束缚在这里,不得往生,生生世世只能在河畔无助的徘徊、无助的哀嚎。
始祖峰后山被非毒以自身邪力将黑水模拟出来,也可以说这里是黑水也不是黑水,就宛如黑水的投影一般。
此时,这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中,就连徘徊在邪气中的那些鬼哭之音,在这一刻都生生止住。
无论是那些人影,还是那些兽形,都驻足在原地,它们不可置信的望着黑水中,猝然出现的一片滩涂。
那一片滩涂,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血墨色的光芒内敛其中,但在这一刻却好像成了黑水中唯一的色彩。
“你、你是怎么办到的?”蚩尤颤抖着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了出来。
邪气之中,那一双巨大的蛇瞳不可抑制的瑟缩着,直到蚩尤的话在寂静中响起,这才又一点一点的恢复过来。
而它的目光,穿透殷红的邪气,同样落在了水浩的身上,期待着答案。
从上古至今,从没有哪个人打破黑水鸿毛不浮的铁律,哪怕是当年的地皇同样不能。
从上古至今,也从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植物能在黑水中生存。黑水是死亡之水,是诅咒之水,它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就连曼珠沙华也只是远远的生长在河岸。
而这一切,却在同一时刻,由同一个人打破。
那一片血墨色的滩涂,也绝不是仅仅漂浮在水面上那么简单,就好像它本来就应该属于这里,本来就应该生长的黑水之上。
水浩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万载之前,你们栖身在青丘山附近,在那里化出大泽;地皇虽然将你们封印了,但对大泽却是无能无力。”
“不错!”蚩尤插口道,”相柳化出大泽深不见底,是夸父牺牲自己以禁术,让大泽中生长出一株巨大的桃树,我们有了立锥之地,这才将其封禁。
当初我们也是在大泽边缘将它分割成十大部分。那时,它的血液同样流入了大泽。
只是不想,它的血液腥臭,流淌过的土地百草不生,弥留时流出的口水更带有着奇特无比的毒性,就连当初夸父化出的那颗巨大的桃树,都在泽水中化为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