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知道苏桐的脾气倔,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倔到了这种程度。
他替她做了这个决定,其中有多少她不知道的原委他无法解释,到了最后都成为她痛恨的理由。
所以恨到从那天之后,她再也不愿意见他一面了。
隔着病房,他只能看到她纤瘦的身影站在窗户旁,如同一尊小小的塑像一样。
他知道她在等一场残忍的割舍,舍掉的是她的肾还有她仅存的尊严。
医院里的暖气混着消毒水的味道,令她觉得胃里翻涌着总是想要呕吐出来。
明天就要动手术了,她轻轻的按着自己的腰部,那种针扎般的感觉一次一次的侵袭着她,让她快要站不住。
“我跟捐赠者交代一下注意事项,你们回避一下好吗?”
门口传来医生的声音,轻柔而又缓慢让人很难抗拒。
医生与教师向来都是受人尊重的职业,哪怕他们的老板是顾衍保镖们也是知趣的点了点头,站在了走道最远处。
“苏桐,这两天身体感觉怎样了?”刘医生笑着走到了苏桐的身后,轻声细语的问着。
“还好。”苏桐转过身来,小脸白得跟窗外下的雪一样。
“我有一个困惑一直想要找机会问你,你并不愿意捐赠是不是?”
刘医生并不傻子,他在医院工作这么久见过多少因为器官产生的离奇故事,所以不难看出苏桐并不愿意。
“是的,我不愿意。”苏桐毫无隐瞒,直言不讳的说着。
有谁会愿意割掉一个肾给仇人?她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
“苏桐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永远帮保守这个秘密,直到将它带入坟墓……”
医生的声音在这风雪夜里,低沉细碎得几乎听不见了,但是他所说的每个字都钻入了他的耳膜里。
苏桐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医生,他坐在那里温和的说着:“你要相信哪怕是利益薰心的医生,也不会想要害人命的,你们的纠纷由你们解决,我冒着险跟你坦白这件事情,希望你对得起我这份信任。”
她的脑子好像炸开了似的,只是怔怔的点了点头,舌头发麻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你晚上好好休息吧,不要喝太多水就好……”刘医生拉开了门,站在门外最后交代了一句之后就离开了病房。
苏桐坐在那里,今天晚上怎么可能好好休息了,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手术在第二天的早上十点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