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没事吧?”瞧着纳兰白纸般的一张脸,老妇欲言又止。
“劳驾阿妈煮些奶茶来。”纳兰摇了摇头,轻声吐出了一句话。
那老妇瞧着她这样子,便是叹了口气,离开了帐子。
万重山仍是昏迷着,他躺在那儿,周身上下都没有丁点暖意,因着失血过多,他的嘴唇惨白,裂开了一道道血口子,直到一勺温热的奶茶让人小心翼翼的送入喉中,万重山的身子微微一动,他仍是没有清醒,只由着纳兰将那一碗奶茶尽数喂着他喝了下去。
三日后,万重山仍是没有醒。
纳兰在为他上药时,看着他溃烂发脓的伤口,只觉脑子里一蒙,整个人都是愣住了一般,她怔怔的看着溃烂的地方,攥着小刀的手却是轻微的发抖着,无论如何都不忍,也不敢去下手,为男人将溃烂之处刮去。
“姑娘,白药昨日里就用完了,他这伤,可不能再等下去了。”胡人老妇进来瞧了一眼,便是对着纳兰说道。
纳兰收回了手中的匕首,她看了沉睡中的万重山一眼,她垂下长睫,低声说了句;“我去找鞑靼人。”
听着她这么说,那老妇便是劝道;“姑娘,这使不得!那些鞑靼人杀人不眨眼,你哪能去了又去?”
想起那些非人的凌辱,纳兰眸心渐渐浮起一丝麻木的绝望,她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眸子里已是平静的再无丝毫风雨。
“就当是我上辈子欠了他的。”纳兰的声音很轻,说完,她几乎没有丁点犹豫的转过身子,离开了毡房,上了马背,向着鞑靼人的部落赶去。
而当她回来时,则是带回来一大瓶上好的白药。
她为万重山重新包好了伤口,做好这些,方才脱力般的坐在了地上。
蓦然,她看见万重山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她的眼皮一跳,只吃力的支起身子,轻轻摇了摇万重山的胳膊,喊了声他的名字;“万重山?”
万重山没有回应,他仍是昏迷着躺在那里,纳兰俯下身,凑到他的唇边,就听他用极低的声音微弱的吐出了两个字,纳兰知道,那是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女人的名字。
“月儿”
“我不是你的月儿,”纳兰望着万重山的面容,心中蓦然浮起一股酸楚,她的眸心温热,只盯着他的面庞,一字字的吐出一句话来;“我是纳兰,耶律纳兰!”
万重山仍是毫无知觉,唤着他篆刻在心上的那个名字。
纳兰的眼泪顺着眼眶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