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镇远侯府风头无两,往来巴结之人络绎不绝,一些世家夫人更是时常结伴前往侯府做客,万母年纪大了,不耐烦这些应酬,每日便只让两个媳妇招待贵客,自己则是在屋子里吃斋念佛。
偶尔,轻舟也会被宁氏唤去相陪,轻舟如今今非昔比,年纪轻轻便当上了侯爷夫人,放眼整个大齐,也不过唯轻舟一人而已。即便丈夫毫无建树,可有那样一位叔父在,女眷们对轻舟也是不敢小觑,每逢见她过来,就连那些与宁氏同龄,不曾有朝廷封号的一些贵妇人,也无不是要站起身子,向着轻舟行礼。
而在背后,众夫人亦是在私下感叹,只道陈轻舟原先不过是庶女出身,却有此好命,嫁到权势熏天的镇远侯府不说,还一跃而就,成为了小侯爷的嫡夫人。
轻舟对这些场合也是向来不喜的,这一晚,只推说身子不适,与婆母告辞后,便离开了宁氏的院子,与连翘一道,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夜色中的侯府安静极了,院中树影婆娑,花香隐隐,轻舟脚步极缓,与连翘刚过游廊,借着月光,就见自前院大步流星的走来一道身影,刚看见他,轻舟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只觉脑中轰然一响,整个人都是愣在了那里。
那是万重山。
万重山刚从宫中回来,晚间的庆功宴上,他饮下了不少的酒,瞳中已是含了两分醉意,待看见明月下的那抹纤细的倩影时,万重山心头一震,酒意顿时清醒了几分。
自万重山回京后,两人每一次的相见,周边都是隔了数人,而就连那些为数不多的见面,但凡只要有他在场,轻舟也一直低垂着眉眼,从不曾抬头去看他一眼。
万重山黑眸灼灼,看着她因着惊慌,慢慢浮起红晕的面容,在月色中犹如初绽的花蕊般,此情此景,恍然若梦。
他一动未动,直到轻舟收回眸光,向着他行下礼去,轻声喊了他一句:“叔父。”
万重山没有出声,只一步步向着她走去,他每走一步,轻舟的脸色便是苍白一分,连翘刚欲说话,就听万重山对着她吐出了几个字;“你先下去。”
连翘一怔,面对万重山,实在没有说不的勇气,她小心翼翼的看了轻舟一眼,去了月洞门外,提防着不要有人过来。
“叔父....”轻舟眼睁睁的看着万重山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刚欲向后退去,万重山已是伸出胳膊,拦腰抱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揽在了怀里。
“叔父!”轻舟脸色煞白,伸出胳膊想要挣扎,可却如何能敌得过万重山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