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他在凤仪宫偏殿住一晚。
此刻国舅府里,韩越柔正躲在自己的闺阁中,伏在窗棂上看雨水在院子里积成水塘,雨点密密匝匝地砸下去,好像一锅烧滚的开水。可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她几时见过烧滚的开水,如今为了一口吃的喝的,什么家务都会做了。不过好在,她还有一处可避风雨的地方,而哥哥也许会有光明的未来,让她重新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只是,这辈子也别想嫁个好男人了,她的人生早就毁了。至于梁定山,她也仅仅是想拥有,而不是爱,她根本就不知道情爱究竟是什么。姑姑好歹,用一生去爱了一个男人。
正呆呆地发愣,雨幕里仿佛掠过一道身影,紧跟着又是一道身影闪过,韩越柔心里猛地一颤,忽然被人拍了肩膀,她惶然回身,只见浑身湿漉漉,面目狰狞的男人在冲她笑,韩越柔惊叫出声,但迅速被捂住了嘴,而从这男人身后闪出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没了往日的富贵淡定,眉宇间似乎更多了几分疯狂,还有颠沛流离的沧桑。
“爹爹?”韩越柔眼睛一热,无论如何,终究是看到父亲了。
“柔儿,你可还好?”国舅冷冷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只小小的包袱,却对女儿说,“柔儿,老夫来与你告别了。”
韩越柔上前抓住了父亲的衣袖:“告别?爹爹,你要去哪里?”
今日,遭遇了入夏以来最大的一场暴雨,皇帝紧急派人到附近城镇查看是否会酿成险情,京中多处地势低的地方也都受到影响,祥泰在听政殿忙碌了一整天,更在日落前亲自到城西查看,皇帝勤政之心,让大臣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追随他。也因此,大雨磅礴的日子,已官拜内阁大臣的卓羲与定山,一整天都不在家。
院子里积水,棉花和李嫂拿彩纸折了好些小船飘在上头,逗着初初在屋檐下嬉戏,千叶和楚歌在里头说着话,说起卓羲昨晚约楚歌去喝酒,千叶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被楚歌拍了一巴掌道:“你胡思乱想什么?”
千叶嘿嘿一笑:“卓大人这是要发力了,虽然我叫你不要勉强,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就是脸皮太薄。”
楚歌瞪她,别过脸去说:“他想怎么样,他敢怎么样,发什么力?他敢胡来,我就剁了他。”
正说着,初初抱着小船来找千叶,奶声奶气地说着要千叶带她去划船船,自从孩子会说话,就天天聒噪得千叶头疼,她好不耐烦地把初初推给楚歌:“找姨姨玩儿去。”
楚歌嗔笑:“你如今嫌初初吵,可二娘已经在唠叨,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