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局势变得越来越为妙,旧年除夕烟火的绚烂仿佛还在眼前,可仅仅过去几个月,国家就陷入南征北战的局面。现下传来定西大将军受重伤的消息,更是给人心一记猛击。
那天之后,守城军发现越来越多的百姓往京外迁徙,最该值得百姓信赖的一国之都,似乎已经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转眼又是两天,西北再没有书信传来,从最初的消息发出到京城的十天可能发生任何事,而现在又多了两天,容恒在边关生死未卜,他若死了,不知是不是连带着皇帝与韩国舅当年通敌陷害太子的证据也会消失。
自然千叶一家人,只盼着容恒能全身而退,连那些证据,也无所谓了。
这两天,家里安安静静,除了初初的笑声和哭声,大人们都很少说话,容恒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惠梨说要还给人家的那些东西可怎么办,话是这么说,但家人都明白,惠梨是在好好考虑着她和容恒之间的事。
春到烂漫时,花也该谢了。
神山侯府的花径上落花满地,或白或粉,伴着几片青葱绿叶,春色的轻盈,本该给人以希望,可梁定山一路走开,看到花径深处拿着笤帚本该清扫落花的妹妹,却怔怔地发着呆,那样明朗活泼的姑娘,好像又回到了那年的深秋。
定山微微一笑,走向妹妹:“惠梨,这里打扫好了,去把你嫂嫂园子里的落花扫了去,不然初初又满地打滚。”
惠梨醒过神,哦了一下,但见到哥哥来,心里又一紧,哥哥会不会得到什么消息了?
“这是给你的。”定山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递给妹妹一张叠好的信纸。有些皱吧的薄薄的一张,从纸背透出墨汁,瞧着也不像是一封信。
“这是什么?”惠梨一面问着,打开了信纸。
妹妹,我没事,等我回来娶你。
潦草的十来个大字,又嫌几分笔力虚浮,似乎是受伤或大病虚弱之人,匆匆写下的。
惠梨猛地抬起头看着哥哥,定山淡淡一笑:“夹在容恒派人寄给我的信函里的,我想应该是给你的。”
惠梨的心突突直跳,这一张纸两句话,仿佛有千斤重,这个人霸道又蛮横,说一句要娶她,可人转身就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但是……即便那么远的地方,即便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也记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而当年,祥泰在向她表白后,再没有让惠梨感觉到能放下心的可靠。
“容恒他,到底是惦记着你,给我的信函是代笔的,他自称伤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