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活着回来,但以定山的心胸绝不会这样看待楚歌,而楚歌更不是那样的人。
千叶一贯知道楚歌性子别扭,这会儿也不会在意,大家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结果,收拾好了东西,兄弟们为韩继业做出简易的担架,一行人便往京城去。但韩继业的腿伤得不轻,以免伤情恶化,沿途找到医馆后,定山亲手为他正了骨并仔细捆绑固定,又向大夫开了汤药,一路歇息时熬给韩继业服用。如此大大缓解了韩继业的伤情和痛苦,只是回程走得太慢,来时两天两夜的路,回去整整走了四天。
第四天清晨天蒙蒙亮,他们就到达京城门下,守城军上前来盘问,一见是国舅府大公子,慌忙打开了城门。且说这一路归来,他们与许多灾民同行,可是沿途官兵拦截,对他们也是诸多盘问,比来时的戒备更加森严,朝廷没有花力气赈济灾民,却在遏制灾民涌入京城的路上用尽一切办法,如此本末倒置,倘若大灾之后再逢大疫,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时辰,听政殿里正该上朝,定山与韩继业商议,要直奔朝堂向皇帝谏言。然而韩府的人听得动静,知道韩继业身负重伤,立刻派了家丁前来拦截,无论如何也不许韩继业进宫,一驾马车将他强行带了回去。
原本以韩继业在朝堂中的地位,他上朝谏言足够震撼人心,毕竟他是韩府的继承人,且不说将来做不做皇帝,他也是将来韩国舅门下所有人的主子。那些大臣们会好生揣摩其中的轻重,或许就能齐心协力共商赈灾之事,而不是为了帮着韩国舅给皇帝颜色看就不顾灾民死活。相反,定山纵然一身正气,可他如今依旧是人微言轻,他甚至没有在朝堂上慷慨激昂的资格。
眼看着韩继业被强行带走,定山叹了一声:“他本是有抱负和心胸的人,与其他人不一样。”
千叶听见这话,看着韩府的马车绝尘而去,而此刻她本该被楚歌带回家中去。楚歌已经等候在一旁,虽然不知道她为了什么不高兴,但这一路她板着脸的时间比从前又多了些,千叶暗自以为是自己出事给他们添了麻烦才惹得楚歌不高兴,便也收敛了一些,一路上都没怎么敢对楚歌说话。
“我们回去吧,之后再想办法。”定山下马来,要与千叶同坐马车,可千叶却突然说,“我陪你进宫,定山,我陪你上朝。”
定山一愣,楚歌也是满脸莫名,千叶却道:“我是安国公主,本该为百姓谋福,虽然女子不得干政,可我并不是干预朝政。定山,让我去对皇叔说,再迟,灾情会越来越严重,我们走了这么多天,那里不知道又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