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中一片哗然,只见惠梨离座,朝皇帝行礼后,便与那使臣攀谈起来,将他的意思传递给皇帝,皇帝也很快给了回应。一来一往十分顺利,韩继业不得不退开几步,这里已经用不上他了。
千叶没想到惠梨还有这样的本事,只听定山解释:“我们山寨里,有倭国偷渡而来的人,惠梨不被允许习武,就自己琢磨这样那样的事,她还通晓西洋语。那年出海,也是开船后才发现她在船上,爹娘常说,幸好没让她习武。”
“真羡慕你们,还能到海的那一边去,而我连海都没见过。”千叶心中感慨,她贵为公主又如何,她的世界就是头顶一片四四方方的天,这里在座的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们兄妹见多识广,刚才那些嘲笑二娘和惠梨有口音的人,现在又在想什么?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惠梨与那使臣,一旁的芳贵妃则一直盯着千叶,暗暗盘算几时才能照皇帝说得去办。她看见千叶与驸马之间的气氛与回门时完全不同,作为过来人,她心里就明白,那件事拖不得了。
正烦恼时,目光落在儿子的身上,祥泰则怔怔地看着立在殿中央的妙龄女子,芳贵妃心里又一颤,不禁握紧了拳头。
这场为韩继业接风洗尘的宴会,却没有让皇后的侄子展露荣光,反是本该被嘲笑乡下人的梁姑娘,得到了皇帝的赞许。千叶自然也跟着增添光彩,散席时,在瑾珠嫉恨愤怒的目光里,带着家人齐齐整整地离去。
回家路上,惠梨大呼未央殿里的事快把她吓死了,再不见方才得体稳重的模样,与二娘抱在一起直说再也不要进宫。千叶面上是恬静的笑容,可心里却如马蹄声那般急促,她从前天就开始惦记的事,和这一切都没关系,梁定山说赴宴归来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她不知道丈夫是不是还记得,也许他只是随口一说呢。
骄傲又自卑的人,回到家中,定山来搀扶她们下马车时,也没敢伸出手让定山碰一下,反是定山主动来碰她,更是轻声道:“安顿好后,我就来见你。”千叶紧紧抿着唇,心几乎跳出胸膛,一时间皇宫里才发生的事,她全忘了。
可是宫里的人忘不了,此刻凤仪宫中一片肃杀,韩国舅坐在一旁沉沉地叹气:“娘娘要有所提防,皇帝对我们家可是越来越不耐烦了。”
门外头,韩夫人拦下了从听政殿赶来见皇后的儿子,语重心长地说:“继业,千叶公主的事,你切不可在你父亲和姑姑面前提起,莫说公主如今已经嫁人,就算待字闺中,你姑姑也绝不会让她嫁给你。”
韩继业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