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的心情,每次接到她给他亲自缝制的棉葛布衣,他的心里是欣喜如狂的。
安家人都待他极好,名门小姐对他赋予重望,从小就为他请来当代大儒五湖名宿教习经书,他年纪轻轻就成了显阳城首屈一指的才贵公子。
可在他的心中,显阳不是故乡,安府也不是家,他的故乡在沧浪,他的家在母亲在的地方。
这是他心中的秘密,从小到大没有人懂,只能以画笔描绘他游子之思,直到那年掌珠园曲觞亭中的绣衣少女一曲琴音叩开了他内心深处掩藏的红尘。
他绘画一笔丹青,将那少女的眉目细细刻画,命人快马加鞭送到了沧浪,想告诉母亲他找到了心爱的女子,待成婚后他定会携新妇归家,与她为她老人家同奉玉品新茶,可是他却再也得不到母亲的回应
岳泽洛带着一队车马姗姗来迟,刚下早朝他没有来得及换下朝服,也不管草地泥泞染污衣袂,直接跳下马车吩咐着后面载箱拉柜的大队人马跟玉鸣徵上路。他才不管今日所为玉寒会怎么想,他堂堂南侯世子要大张旗鼓给小姨子送行,谁都管不着
玉鸣徵感激地对岳泽洛颔首,她一个人哪用得了那么多物资,二姐、三姐和四哥备下的已经够多了,姐夫这样风风火火明显是在故意气二哥。摸摸玉妙人鼓鼓的腹部,也好,姐姐终于得到幸福了不是吗?姐夫这样的性情定然不会让她再受苦的。可惜她和秉谦成婚三年,她还没有给他生下一儿半女
“哥哥、姐姐、姐夫,我真的该走了,就此别过!”
玉子衿紧握她的双手,哭道:“可以的话再回显阳来看看哥哥姐姐,你的家在这里,亲人在这里,我们都会一直想念你。”
玉鸣徵木然地摇摇头,“二姐,你就不恨这里吗?这里的争权夺利害了秉谦,害了我的一生,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来了。可怜你还要守着亡灵在这里日日折磨,如果可以你也走!”她回头看冰冷砖石堆砌的高高城门,“不要再回来这里,玉家男儿争名夺利,为玉家女儿挣来富贵无边,可是又有几个玉家女儿是真正安稳无忧的幸福呢?”
抬步上马车,玉鸣徵留下这凄凄一问心伤而去。
雨丝打乱火红的石榴花,轻轻零落的瓣瓣红英萎落青草地,在这湿润雨季的长亭外散了一地断肠艳色,落雨长空下的人马渐行渐远,奔波劳燕顺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飞走,送那离开多年的孩子一路归乡,那里有他思念的母亲沉睡沧浪水岸,在等她的孩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