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粱已经走了好些天了,天也渐渐趋暖。
那日湘姨娘去求了奈相回来,便来喜逐颜开地寻找奈粱,告诉他,他父亲同意了。
有风,她却面额满是细汗,怕是跑了许久,只为告诉儿子这天大的好消息。这样的母亲太过于深明大义,让我不由想起我妈来,幸而我们不在一个城市,我妈应该还不知道我消失了吧。但一想到要是半年一年甚至几年更久,我都不回去一次,我妈不得疯了?瞬间觉得我以前太混帐了,一两个月都不主动给家里打个电话,每每我妈给我打电话絮叨时,我还很不耐烦地挂电话嫌她麻烦,如今一想,真想一巴掌拍死我,什么叫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总算是体会到了。虽然是子不在了。
端午将至,这无垠天朝也是够奇怪的,端午从五月初一便开始,一直至初六结束。今日五月初一,小桃子天未亮就在好几扇门头处悬挂艾草,还给我准备了木桶,用艾草给我沐浴,完后为我穿了件很好看的青色长曲裾,两臂大朵的荷花刺绣,青绿色镶边拼接,绕至前襟,缚以绿色大带,颇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脱俗感,又为我梳了飞仙髻,配置了用绸布制成的艾虎簪,腰上带上五毒小荷包,脚脖手腕上拴上了五色丝线,均用以驱毒辟邪。
院门外荷花池里的荷花已经争相怒放了,一大早便有小厮端来粽子,并传来奈相之言。
“申时还请一姐儿去往大娘子处。”
那小厮走后,小桃子才与我解释,五月初一端午之始,也就是端一,相府所有的姐儿们,哥儿们都要去大娘子处,用雄黄酒画“王”于额,借雄黄以驱毒,借猛虎以镇邪,谓可却病延年。而古又有言五月、五月五日为恶月,恶日,诸事多需避忌,故又有已嫁女子须回家“躲端午”之俗,安毒妇也不例外,所以今日晚宴之后便启程回娘家“躲午”。
话说,这应该是我穿来后第一次面见奈相吧?小桃子似乎看出来我的担忧,小声笑言:“小姐莫要担心。老爷虽是一朝宰相颇有威严,但却不是安大娘子那般无事寻衅之人,小姐是老爷的亲生骨肉,老爷定不会为难于小姐。”
那可说不准,我与这奈一性情秉性差得不是一点点,这奈相要是瞧出了端倪,我几张嘴巴都说不清楚的。
我与桃子说:“以前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这奈相……爹爹,我是真的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桃子叫我莫慌:“想必那安大娘子定未告知小姐失忆之事,不然老爷再漠视小姐,也定会差人来问候,老爷这么久都未曾见过小姐,必是不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