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时发生的事,因着在场的人众多,所以很快便被传扬出来。
穆贺云听闻之后不着痕迹的向人细细打听过,这才心事重重的回了侯府。
晚上忍不住同夫人道:“这个崇宁真是胆子太大了!”
“他做了什么?”沈眉梳发的手微顿,转头问道。
他们两夫妻对谢崇宁的感情都颇为复杂。一方面因为明哲保身,对他疏于教养而心有愧疚;另一方面也确实不喜他阴沉的性子。谢崇宁离府,他们的确是松了口气,但却做不到视而不理。也想过若是他过的不好,他们可暗中援手。然而转眼之间,那孩子已经走到他们无法援手的地步。
穆贺云叹息,“这次殿试的取录,本是内阁负责,听说他们并没有取中崇宁,估摸是觉得他年纪太小,想让他再留三年。却未料殿试结束后皇上突然驾临,询问了崇宁几句,便钦点他为进士,还允他以助教的身份去国子监学习,又赐了府邸。你看这……唉……”
沈眉听着,脸色也不禁变了几变。
她虽在后宅,却并非不知外事。这十余年来,边关战火频起,先帝无所作为,沉迷酒色,以至权柄尽由内阁把持。如今这位新帝登基不过两载,年轻气盛,雄心勃勃,自然不肯当个没有实权的傀儡。但内阁又岂肯把到嘴的肉放开,因此朝堂之上两方不时便对峙一番。
以眼下的情形来看,自然仍是内阁的权势更大,此时得皇上青睐,只怕反而不容于阁臣们。
侯爷担心的应该也正是此事。
沈眉看了皱着皱眉的穆贺云,思忖着道:“我看倒不是崇宁胆子大,而是皇上那边,泰半是借此举故意跟阁老们打擂台。其实,这样虽有坏处,却也不是全然不好。”
她轻梳着长发,缓缓道:“崇宁得了会元,殿试若无大差错,本不该取不中的。杨阁老等人压下他的名额,不过是为了替他们自己的学生腾地方罢了。倘若没有皇上钦点,崇宁落了第,旁的人定会议论纷纷,岂不是对他的名声更加不好。依我看呐,如今这样也不错,反正皇上是将他送去国子监读书,也不算真正出仕,那些朝堂上的阁老总不至于惦记他一个半大孩子。他只要安份的读书,时日久了,大家自然不会非要认定他是皇上那边的。”
至于日后如何抉择,自可等真正出仕后再说。
随着她的言语,穆贺云的神情和缓许多,最后捻着胡子颌首道:“夫人说的有理,这番话颇有见地。”
沈眉抿着唇笑起来,轻嗔道:“什么见地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