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独走了门边,将门闩抽开,然后回到床边,摘下刀放在腿上,靠着床头闭上了眼睛。
驿站外面,值夜的驿兵抱着长枪,靠着大门在打瞌睡,驿站的大门是不关的,因为不知何时就会有紧急公文,所以日夜都敞着,驿兵轮值守卫。
两名身穿白衣的人趴在地上,匍匐着向驿站大站爬行,近到十几步的距离,才分别拿出手弩。
左边的人伸出左手,数了三个数,两支弩箭倏然射向两名值夜的驿兵,都是一箭穿喉,两名驿兵悄无声息地软倒在地,既然有些磕碰的声响,也被呼啸的风声掩盖了。
十几名白衣人猫着腰,从大门鱼贯而入,绕过影壁墙,熟门熟路地找到柴房,将柴抱出来,均匀地堆在房间外面,然后淋上火油。
火起,顾独睁开了眼睛,开门出来,看到侍卫已经冲了出去,但并没有呼喝声,应该是一出去就被射倒了。
顾独贴着墙,敲了敲房门,唤道:“礼夏?”
礼夏在屋里应道:“我在门边。”
顾独说道:“我出去,等我喊你,你再从屋顶出来。”
礼夏应道:“知道了。”
顾独向大门走去,离门口还有四五步远,已经看到倒地的侍卫,身上插着短弩箭。
顾独微一皱眉,短弩箭,这是手弩用的,难道不是敬学斋的人?顾独想起了当年他在镇北关遇刺的情形,当时泽国的细作用得就是手弩。
一步迈出门口,十数支弩箭破空而来,顾独缩回了门里,然后立刻又迈出门去。
火光耀眼,根本看不见人在哪里,顾独只能纵身跃起,上了房顶。
又一排弩箭射来,顾独控刀旋转,将弩箭击飞,落到房顶后,顺着弩箭射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白衣人。
顾独回头扫了一眼,房顶上没人,便喊道:“出来!当心弩箭!”
‘嘭’的一声,礼夏击破屋顶跳了出来,蹿到顾独身边,顾独说道:“跟在我身后,我穿着鳞甲呐。”
两人跃下房顶,十几名白衣人跑向驿站大门,两人追到门外,看到白衣人四散奔逃。
顾独皱眉,礼夏问道:“追不追?”
顾独答道:“不追。”
礼夏又问道:“是敬学斋的人吗?”
顾独迟疑了一下,低声答道:“更像是泽国的人。”
礼夏蹙眉问道:“为何还要杀我?”
顾独答道:“也可能是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