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把她儿子教育得多好,又发挥余热想来教育别人。”
“你当时失控了?”
“我火气一上来,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就拿出了刀,放到她脖子上。天黑没看清楚,大概擦了点皮,她用手一抹,凑到电视机的光下面看了看。我看到一摊血,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打了我一个耳光,眼睛里都是说我没良心的意思,还想上来抢我的刀。我想我这次不图财、不图什么,就想给你点好看,一下子红了眼,想她活着我肯定逃不了吃官司了,还不如一了百了,一用力,就上去划了一刀,连刀子飞了都来不及找。”
“后来为什么没有马上离开?”
“我本来想看看动静,再去把刀找回来。可是到洗手间里去洗掉手上的血以后,回头一看,她的血喷得到处都是,她的眼睛还在找我,我就赶紧想从卫生间窗口逃出去。”
听到这里,乔真和陈世捷互相看了一眼,他的说法同他们掌握的证据和推理完全匹配。
“这时候,你还在卫生间里,没有离开?”
断指人脸上突然第一次有了笑容,乔真觉得这笑容瘆人,有点大难临头、回光返照的意味,犯下死刑,他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对,我当时懵住了,腿有点发软,后来,就听到他儿子走出来的脚步声。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我真的杀人了。但没想到啊,没想到……”
“你看到了什么?”
“原来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恨她巴不得她死,还有章琴的儿子。他以为他惊呆了,但是再怎么吓到也应该很快反应过来给她叫救护车吧。”
“他当时什么反应,做了些什么?”
“问题就在于,他什么也没做,也没有说话,就站在那里,不出声地看着她。足足好几分钟,我是度日如年,怕被他发现,但是腿上没劲,不听使唤,只能呆坐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
四周寂静无声,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欢喜悲剧,大家还是被这个细节给镇住了。审讯室里的张臣挚面色严肃,乔真简直想象得出那个冷酷的背影,只是难以想象,到底是多大的仇恨,可以让血浓于水的亲儿子对母亲的惨状如此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