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在半路上,你还记得吗?我跟着你走,可王婆婆把我截回来了,你说,要是那时我就这么跟你走了,该多好。”
她的眼泪滴到佛生脸蛋上,佛生却不哭了,张开小手舞动着。
“你看,这是你的儿子,我把这孩子送回沈家后,就来陪你,好不好?我会来陪你的,你不要怕,我来的太迟了,你一定要走的慢一些,你等等我。”
檀儿惊吓不已,“姐姐在说什么傻话!佛生还这么小,你要看着他长大啊。”
“是我害死的他,要不是我,他就不会死。就让我自私这一回吧,我不想再陪着佛生长大了,那要很多很多年,我等不了了,我只想和他在一起,阳间不行,那就阴间,总有一个地方谁也不能拆散我们。”她泪雾朦胧,于大悲大痛中洒然浅笑,似乎已从诸事凡尘中挣脱,她与他,也再无隔障。他生,她就生,他死,她就陪着他死。这大概是世上最称心如意的一桩事了。
檀儿只是哭,因为她知道这是平嫣拿定的主意,她只能像当初瞒着沈钰痕的死讯一样等着熬着,等到平嫣离世的那一天。
聂彩蝶也泪流不止,却不知该劝什么,又能劝些什么呢。她不仅是同情,甚至还有些钦佩羡慕她,她率性,深情,勇敢,执著,能爱得轰轰烈烈。她终于明白沈钰痕为什么会拿命换她的安全,因为她值得他全心全意的爱,这样坚不可摧的感情,区区生死不是鸿沟,更像是一种成全。
聂彩蝶看向慕子成,见他满眼风霜,热泪滚动,似乎被勾起了某段过往,似乎也在悔恨,若真的情比金坚,心如磐石,当初怎么就没能与禾华一走了之呢。
正当他们都心有所想时,背后传来声音,“我能和她单独说说话吗?”
三人纷纷回头,见是一个样貌清癯,面色素白的男子。只有慕子成认识他,知道他是她的师兄,不禁奇怪,自董国生死后,白衡就再无音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白衡看出他的疑虑,如实相告,“我知道沈家二少的墓地在此处,是跟着你们来的。”他望向平嫣,目色遥迢,“放心吧,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伤害她,只有我不会。”
慕子成想着他们旧时情分,自是与众不同,也许他能劝好她也不一定,遂道:“好。”招呼聂彩蝶与檀儿一并离开。
风细细,云深深,安静的遮天蔽日。
她也安静的像一潭死水,跪在那里,是一尊没有喜怒哀乐的石像。她所能感知的,所能感想的,都在做出与君死同巢的刹那,成了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