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地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纸团,乐此不疲的一张张展开看,有些是作废的批文,有些是几个练字还
有一张是几枝杏花,绢绡薄瓣,凌然盛绽。
她心中奇怪。他并非喜欢吟风弄月的闲雅人,更是从未在花草上留过心,家中也从未栽种过像杏花这种花期短颜色素的植
被,怎么他忽然在纸上画了杏花呢?他这人性格周全深算,总不可能心血来潮画一枝杏花,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缘故。
她打定心思,将那纸收起来,随意翻了下案上那本摊开的书,却见书页里夹躺着一根编织成链的红线,下坠了个并不是成
色多好的玉石坠子。她心中忽一悸,拿起仔细瞧了,看那链身线股多磨损,想必是拿在手里相看摩挲久了。
这是女人的东西,而这个女人并不是她!她心里咚咚直跳,只感觉到那块小小的玉石像冰钩子一样,勾住了她三魂七魄,
冷透了她四肢百骸。她一时心中滋味千重,意识里却在褪色留白,不知该作何反应,双腿灌铅,动也动不了。不知多久,她才
感觉到脸上一片泪水冰凉,忙擦干净,哆嗦着手,将链子原原本本的夹回书里。
她正要出去,却听门声一动,他有些阴沉的大步迈入。她忙将脸背过去,理好情绪才回过头。
沈大少蹙眉望了她几眼,又去望桌案陈设,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半夜三更的,你来书房做什么?”
她如嚼黄连,满口苦涩,怔怔看了他好大一会儿,颔首摇头。
他道:“是不是睡不着?”替她拢了拢她披在身上的衣服。
她不回应。他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好啦,乖乖去睡觉。明日你还要养足精神做东道主,陪请各位官员家眷呢。”
他走在前,挺拔如巍巍高山,握着她的手,一如以前,什么都没有变,可她却感受不到他的心了,也许是他变了心,他不
再喜欢她这样一个哑巴了。
也是,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闷葫芦。可她一直相信,他是不同的,他和那些看重皮囊色相的男人都不一样,他能看到她心
里的美好,能将她视若珍宝。
可现在呢,能被他视若珍宝的女人又是谁?
觥筹交错,乐声悠扬。徐婉青挎着沈大少的胳膊,行走在众宾客之间。今日宴请的都是在本次战役中建功领兵,出谋划策
的诸位军官以及亲眷。她穿梭在人群中,向一众夫人小姐们点头致意,敬酒问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