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儿,檀儿?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这么害怕干什么?”她笑。两个丫头连忙抬起头,个个红了脸。其中一个面貌伶俐的甜笑道:“小姐,您就别打趣我们了,我去打水,伺候您梳洗。”说着一福身,快步去了。
剩下一个些微笨拙憨厚的还立在原地,像是想不出自己该干什么,焦头烂额的杵着,脖子根都红透了。
平嫣和声笑问,“你是檀儿?”
檀儿忙不迭点头,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低下。
她上前拍了拍她的手,笑道:“真好听的名字,去忙吧,随便些。我们只是雇佣关系,我又不是你们的主子,不会对你们任意打骂。到我孩子出生这段日子,就有劳你们照顾我啦。”
说完沿阶而下,朝另一边屋子走去。檀儿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热流涌动,在各门各户做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心地善良好相与的主人家。她忙追上去,扶着她胳膊走。平嫣朝她一笑,她红脸腾腾的,也一笑。
平嫣拍了几下门,并无人应答,便推门进去了。被褥整整齐齐,显然是一夜未归。她奇道:“檀儿,昨夜你有没有留意到这屋子里的人?”
檀儿是个面憨心细的,摇头道:“这屋里一夜未亮灯,应该没有人。”
这可奇怪了。花牡丹彻夜不归能去哪?
“你去找门房室里的老徐,让他找几个人去找一找师姐。”
檀儿应声,撒腿小跑去了,不防正撞上一人,那人轻飘飘,无根浮萍似的,轻轻一碰就倒在地上了。
她一惊,忙矮身扶她,嘴里连连道歉。
花牡丹抬起头,檀儿正对上她的脸,吓得差点尖叫松手,强强忍住了搀紧她,只将头拧在一边,面如土色的闭眼。
平嫣上前几步,唤了声,“师姐。”待看清她的脸,不禁步子一退。那张脸上淤青红紫,肿胀如油泡,发涨破裂,渗出血丝,几乎辨不清五官。
平嫣抓住她上下探看,见衣裳倒是出奇的整洁干净,“师姐,你这是?”
花牡丹望着她,两颗眼珠子陷在浮肿青胀的眼皮里,只透出一线幽幽黑光。平嫣与之对望得久了,只觉得那双眼睛里有一层层的血红漫上来,那眸子逐渐变得黑红,像两滴侵肌入骨的毒血。
平嫣心中七上八下,“这一夜,你去哪了?”
去哪了?
那地方,说是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吧。
花牡丹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有些不敢相信,一夜折磨,就这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