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二少爷辜负她。”
沈大少并不搭话。夜色浓稠,雪光银月,如一盘调和的色,黑中透着白,白中又带了一丝丝如纱如绡的乳青,那是弥漫纠缠在旷野里的雾气,像是鲜活的生命体,四处飘荡着,似乎缚住了夜的喉咙,这夜死寂的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沈大少紧靠车窗的半张脸也是银白色的,雾团的影子印满了他半张脸,如一片婴儿蜷软的头发丝,雾随风力移动着,它在呼吸,可他却似乎没有呼吸,如块凿成人形的冰,被车拉着运了一趟。
李庸紧张的满手是汗,他斟酌着,打算再将之前的话复述一遍,无声清了几清嗓子,正要开口。沈大少忽然出声,那嗓子如刚受过酷刑,阴郁嘶哑,字句都像是因剧烈疼痛而蜷缩颤抖着,“你去回信,就说我派了二弟去军中磨练,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让他们先把婚事放放。”
李庸安静的大松一口气,松了松双肩拧方向盘。后面冷厉声猝然而来,“白衡在哪?”
李庸握在盘上的手微微使劲,他咬起牙,脸上流出愤懑之色,他知道二少爷的死和白衡脱不了干系,愤声道:“大少放心,属下生怕他起贼心,自他来清远镇这一路都派人跟着,他插翅也跑不了。”
良久,沈大少才轻轻嗯了一声。他指间的烟灭了,亮橘色的一丁火苗如陨落的星辰,倏然寂灭,化成一缕飞灰,顿时逼仄的汽车里都是烟草味。他的神情似乎被麻醉了,靠着车窗合上眼,也不知睡着了没有。
约一个时辰后,汽车抵达他们暂住的别院,远远望去,铁栅栏外的琉璃路灯下站了一人,发白长衫,想是在冷风中站的久了,身子有些瑟缩,像是谁扎的纸片。
李庸当即认出那人是谁,正想提醒沈大少,殊不知他早已看到了,冷声道:“他倒还敢来,还真是不怕死的,撞上去。”
李庸一脚将油门踩到底,两道笔直的雪亮车灯如精怪的大眼,迎面撞上去。那人也不躲,只是扭过身来闭紧了眼。
李庸深知沈大少秉性,明白他实则并不想这样简单的杀死他,遂一个急刹车,堪堪停在那人面前。他睁开眼,脸上毫无惊慌畏惧之色,身下长袍被车风仍旧带得起落不止。
沈大少下车来,风衣将他全身拉得更为修长挺直,他慢慢走来,以绝对压迫的姿态觑着白衡,“我看你是真的想找死。”
白衡温温和和的笑,却有攻势,“我此来,是想请你把我的师妹还给我。”
沈大少冷笑,“还是先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命回去吧。”说着大步上前,侍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