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痕睁眼不见枕边人,一颗心猛地急坠。他发疯似的光着脚冲出门,只着一件白缎中衣,一脚淹没在院子里的雾气雪光里。
“桃嫣!桃嫣!”他慌不择路,嗓如刀斧,劈开万籁。
他懊恼自己怎么忽然间睡得那么沉,怎么没将她抱得再紧一些,怎么不好好看住她?
他简直不敢想象,以她那样刚烈不屈的性格,究竟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半个小腿关节都踩进雪窝里,那铺了厚厚一层的雪像是柔软的棉絮,里面藏着纤微毫厘的针,密密匝匝的,都刺进他的脚踝里去。那块被毒蛇咬出的疤痕椎骨取肉一般的疼,仿佛是那条蛇又活了过来,毒牙就嵌在他的皮肉里,深深碾磨......
他拖着麻木的一双右腿,脚步深浅不一,仅仅几步,后背就湿透了。
“桃嫣,你不能出事!我不许你出事!”他念叨着,脑子里是不住轰隆的霹雳惊雷。
“你怎么出来了?”
他听见鸿蒙混沌外的清澈嗓音,敲打着他一根根即将断裂的神经。
片刻后,她跑过来,一张小脸被冻得白里透红,轻轻斥责道:“快回去!这么冷的天,你的腿不要啦!”
白雾如织,濛濛水气凝在她的发丝眉毛里,像成堆的水晶珠子。她眨了眨眼,举起折在手里的几枝红梅,弯起的眸子如一泓细水,“你看,好看吗?”
沈钰痕看不清她的脸,却知道那是她。她呼出的热气白腾腾的,直往他脸上蒸,他就如笼屉里的包子,发了面,才有了圆滚滚的生机。
他咬紧牙关,不知是怕还是喜过了头,整张脸都是抽搐的,只是狠狠盯着平嫣,用天罗地网一般的视线擒住她全身上下。
她有些害怕,下意识的拿梅枝去挡,他却不许,一把抽开了梅条,煞气凛然的掼到地上,两只手顺势锁上她的双肩,手骨如爪链,几乎要捏穿她的肩胛骨。
她忍不住痛哼出声,娇嫩的声音,细细的,有梅花的寒香,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他吻上她的唇,粗暴如急雨,漫天漫地的倾卷下来,啃着咬着,攻城略地,毫不留情......
平嫣几欲窒息,唇瓣上已是被咬出的斑斑血迹,她推搡抗拒着,他索性反锁住她的双手,却还不满足,舌齿相缠,抵死贪欢。
她渐渐不反抗了,任由他无底洞一般的索取填充。并非是没有力气,只是她无比清楚的感觉到有泪接连不断的糊上自己的脸,断冰碎雪一般。这是沈钰痕的泪,这是他的无尽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