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似久寒乍暖的时令,一阵东风熏,吹得平嫣死而复生。
她竖着耳朵,视线外的方寸之地全都投注在易逢君的脸上,似乎高兴傻了,又似乎生怕他嘴里还说出什么下文,害她白高兴一场。
易逢君回望着她,又一次重复道:“他还活着,侥幸逃过一劫,现已无大碍。”
她紧紧绷直的身子一下子弯曲了下来,像是终于卸去了背上千斤重的担子。她弓着身子,两手扶在桌沿上,指尖微微泛了白,可她的整张脸却是红彤彤的,如潮漫来,倒影着打碎的如火晚霞。她眼里的泪惊涛拍岸,她银铃般清澈的笑声都飘荡在岸边。
易逢君也觉得高兴,他的眼底渐渐湿润。
爱一个人,不就是以她喜为喜,以她悲为悲吗?
她伸出手指,自领子里挑出红线项链,颤颤悠悠的摸到线上的水滴玉坠子,一时喜悦盖天,喃喃道:“我就知道,沈钰痕,我好不容易要决定和你在一起了,你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
易逢君觉得她那项链眼熟,仔细一想才记起他曾在沈钰痕脖子里看到过同样的一串。这便是心心相印了吧。他们戴着一样的东西,感知着一样的悲喜。
“他现在在哪?我要去见他!”星子碎在她的双眼里,亮得惊人,他竟不敢瞧。
“在哪啊?你告诉我吧。”她又问,再不是那副清冷镇静的模样。
易逢君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缓缓摇头,“我不知道,只知道他还活着。”
她的神情突然紧张起来,带了些明察秋毫的坚执,“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他有苦难言,“你就别再问了好吗?我不会骗你的,你就乖乖等着不行吗?我跟你保证,最迟两个月,他一定会来见你。”
经过这几日相处,她能隐隐察觉到易逢君功夫极好,要远胜于她许多,白日里从不见人影,只在晚上回来用一顿晚饭。而据府中多嘴的仆人们说,这几日他们家老爷日日回家已是太阳打西边升起的怪事,在他们的印象里,易逢君常年在外,少则五六月回家打个照面,多则两三年都不曾回来,说是忙着各地奔波做生意,可府里的生意却一年更比一年凋零了。
平嫣知道易逢君是个多面角色,本不该轻易信服。可说来也怪,她却总是会对他产生一种由来已久的信任感。
虽说他这番话处处疑窦,可她就是信了。她颠沛流离的这些年,看过各种各样的许多双眼睛,贪婪的,冷漠的,虚伪的,高贵的......还有像他这样真诚的,看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