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裹到腰间,最后看到的是那张脂粉浓艳的脸,平嫣心里一突,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她一声不满挑刺的叫唤。
她左左右右的朝屋子里眺了几眼,难掩嫌恶,拿帕子甩着空气中莫须有的灰尘,翻着眼白连声呦呦,喝斥着踢了小喽啰一脚,“都怪你那张臭嘴,非说这里有个磕了头烧了香就能心想事成的寺庙,害我眼巴巴的赶来,现在汽车也擦不着火了,我还得在这么个恶心的地方待一晚,小心明日我禀告司令,扒了你的皮!”
小喽啰也顾不上揉被踹得生疼的腿,一骨碌趴跪下来,磕头不止,“七姨娘菩萨心肠,发发善心,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权他人生死的感觉,脸上流露出高高在上的鄙夷,云泥之别的尊贵,一手摸着耳畔垂着的红水晶花坠,那一看便是罕见的上好水晶,如封在琥珀里的血滴子,晶莹剔透,红雾重重,这样鲜红的色泽,却还比不过她唇上涂着的饱满颜色。那耳坠子骄傲夺目的一颤一颤,像是在衬景主人的意气当头,聚焦出月色的一点凄迷,看得平嫣久久反应不来。
若她没看错的话......那位七姨娘就是她的大师姐,花牡丹吧......
在屋里歇下的王婆婆闻得正厅有打骂声,端着烛台出来时就看到一堂荷枪实弹的兵,不住慌了神,铁质烛台劈里啪啦翻在地上。
花牡丹一个眼神过去,小喽啰会意,带着两个卫兵将老妇拖拽着架来跟前。
花牡丹掩了掩鼻孔,生怕她身上的气味跑到自己鼻子里似的,睨一眼,提高音调问,“这是你的屋子?”
王婆婆心惊胆寒的望着卫兵背上挎着的长枪,生怕枪头冷不防就划出一截冷光雪亮的刺刀。她那可怜的丈夫就是前不久被这样一把长枪刺刀捅死的。
她剧烈抖动着,不住点头,“是......是我的。”
小喽啰窥清她一副不愿再多加交谈,贬低自身的神情,狐假虎威的接过话头,“老婆子,这屋子里是不是就只有你一个人。我们家夫人要借宿一晚,哪间房间最好,快点收拾出来,要敢怠慢,小心你的狗命!”
王婆婆眼尾余光飘忽,在一侧摆着吃剩一半的饭菜上逗留了一会儿,忙谨慎回了视线,“这间房里不只有我,还有我儿子儿媳,他们早早吃了饭去楼上歇息了。这位太太稍等,我马上去收拾一间最好的屋子来给您住。”
花牡丹轻飘飘的点了下头,看也不看一眼,“好。”
小喽啰瞪着两铜锣大眼威胁道:“好好收拾,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