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
林恒颤颤巍巍的自席上跌撞而来,死死攥上来报军士的衣领子,几乎要将他提起来,目光骤寒还毒,大惊大起,咬牙切齿的挤出几字,“你说什么?”
军士冷汗淋漓,全身抖如筛糠,连滚带爬的瘫在他脚边,涕泗横流,“王袖程立等叛变,拿兵符调遣军队,现下,青州的实权已经......被架空了。”
林恒有一瞬的愕然,接着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似笑不笑,似哭不哭,却大恸到了极点。他晕晕乎乎的往后栽去,林立雪尖叫着喊了声爸爸,承接住他如庞然大物倒下的身子。
他慈爱的望了眼自己的女儿,双眸里泪影闪烁,如在寒风浓夜里,一颗盘踞多年的老树枝叶上摇曳萧瑟着的冷露白霜。
“我谨小慎微,安安分分守了青州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王袖算计了我,那可是我视如己出,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爸爸......”林立雪拢紧他的胳膊,心绪凌乱,想起自己蒙蔽心智,也成为这件事里助纣为虐的帮凶,不由得凄苦痛恨万分。
她吞吐几回,欲言又止,终被一阵进门而来的军靴冷械声打断。
数十排肩挎长枪的卫兵秩序井然的跑进来,侍立两侧,将整个礼堂围得水泄不通。
只见一袭挺傲的影子自飘摇大雪中徐徐而来,军装凛然,停在众人中央,赫然是王袖那一张志得意满的脸。
他望了眼满额横筋的林恒,又将温柔含情的目光逼向林立雪,道:“今日这婚怕是结不成了,我代替林老爷子,给各位赔个不是。雪大路滑,天气寒冷,还请诸位好走。”
他这样一说,四周卫兵顿时端起长枪,响亮的上膛声顿时填斥了各个角落,崩毁了所有人的神经。
世家名流们携妻带子,慌乱四措的悻悻而去。
宾客散尽,雪白的婚纱,似血的红绫,仿佛是这世间唯一尚未褪去的色泽。
林恒如狼似虎的扑过去,狠狠掴了王袖一巴掌,浑身发抖,“孽畜,枉我当年自乞丐堆里救出你,养你一场,你竟这样恩将仇报,狼子野心!”
王袖生生挨了他一掌,并无半分闪躲的意思。他唇角沁出血丝,如那红绫喜字一样的颜色,鲜红刺目。他瞪大了眼,那眼珠子里如蜘蛛攀爬过,织出一张张血水弥漫的网,似他深埋心底的怨恨正熊熊燃烧,“林恒,你别在假惺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收养我,让我一年四季不分昼夜的练功习武,不就是为了培养一个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