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茅屋里,平嫣已经强耐心性于白衡僵持同处了两日。
至于他所说的中毒,根本就是胡编乱造,平嫣深谙药理,也只会一时察觉不出。
朝阳初生,万物都金光罩体,仿佛又回到了初始的神圣纯洁。
平嫣凭栏而坐,金光柔和,铺泄了她满身,可她的心里却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宁静平和。
她本可以逃之夭夭,反正白衡也不是她的对手。可仔细想想,纵使她逃出去似乎也没什么可以效力的,砚台已经将董长临被劫持的消息带了回去,董家定会尽心尽力的去救董长临。
而她留下来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她要搞清楚如今的白衡究竟效命受制于谁?当日山林竹屋里的迷香味道与她在绣阁闻到的一模一样,白衡既然煞费苦心要促成董长临与林立雪的好事,当时必定听命于董国生,可其间两个月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使得白衡对董国生仇深似海,不惜绑架他的儿子。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怎么董长临又落到了林恒的手里?
还有师父。
白衡从未去过江北,从封城起始至如今大半年,他就与戏班子失了联系,更别提什么得罪徐大帅家的公子,被陷害入牢一说。这就说明师父与沈大少一同撒了个大谎,为的就是从她手里得到青铜盒子。
不会的,不会的......
尽管所有的假设都趋向于这样一个不堪入目的真相,她还是一遍遍的否定,一遍遍的选择相信养她育她的师父。
“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喝师兄泡的甜茶。”白衡笑吟吟的递来一杯热茶。
平嫣接了来,茶汤红橙,如一片浸霜覆雪的隔年枫叶,颜色沉抑老故。她知道这是用红枣桂圆泡的,里面加了冰糖。
小时候戏班子生意冷清,是没有多余的闲钱去买这些东西的,那时师兄总是白天练功,大晚上的偷偷溜去深山里,去摘树上红透的野枣,桂圆,再带着一身淤青摸黑回来。
那段时间他身上总是伤疤不断,青青紫紫,旁人都以为是师父管教太严,实则不然,他只是为了她的嘴馋。
茶闻着还是当年的味道,只是尝着似乎又变了味,尽管这里面的冰糖放的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多。
“真甜。”平嫣慨叹一声,“和当年一样。”
白衡笑得愈发欢喜,可平嫣瞧着却越发难受。
到底是什么时候与师兄生分了呢?
也许是白衡屡次向她表露心迹后。
也许是花牡丹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