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通红着一双眼睛,向天地宣告高吼,响彻天地的声音,似乎要凭空撕碎世间万象,只留下她自己,“我爱你!”
“我爱你!”
“桃嫣......”
子弹穿透他的身体,在响彻天地的风雨呼号中,像石沉大海,微不可闻。他像个被风雨剥蚀殆尽的稻草人,直直地,生硬地朝后倒去,虚虚飘飘的落在平嫣怀里,用尽余力再呢喃出最后一次她的名字。
“桃嫣......”
再无声息。
万籁俱寂。
她的心口上,似乎被漫天针雨凿出了一个又一个深不见底血洞,如易碎的琉璃,纹理龟裂。
不知是滂沱的大雨糊住了双眼,还是决堤的泪。平嫣看不清这天地,也看不清怀里的男人。唯有他胸前那一大片潋滟妖冶的殷红,像雪白宣纸上泼开的水墨朱砂,又刺又痛,似乎要生生拽掉她的眼珠子。
她用冰冷的双手紧紧抱住怀着更为冰冷的男人,深深依偎,像丝萝用尽毕生之力缠紧树干,仿佛他们本就一体。
密密麻麻的枪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硝烟四散,人影梭动。平嫣只静静怔怔的跪在地上,纹丝不动弓着上身,为沈钰痕挡住这不止不休的风雨,小心翼翼,视如珍宝的用手去拭他脸上的血迹。
有低沉哀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有人搀住了她的胳膊,她不知道是谁,只将视线死死的定在沈钰痕身上。直到有人要将沈钰痕带走,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瞪着怖人的一双眼睛死都不肯撒手,硬是咬着一口体力极限亲自将沈钰痕抱上了汽车。
教堂医院。
几个西洋医生召开紧急治疗会议,得出的结论纷纷是弹片中伤心脏下腔静脉,取出子弹会造成局部大出血,生还几率仅有三成,因此他们并不建议手术。
平嫣一把夺过旁边卫兵的枪,直指主治医生的脑袋,怒火中烧,吼斥道:“不手术,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