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让他迈不动双脚,血液麻木,只是下意识的喊道:“九州。”
这个亲切又陌生的表字,曾带给他无尽的欢乐,也带给他生不如死的折磨,出口的瞬间他简直吓得一个寒噤。沈钰痕嘘了几声,示意他自己早就废了这个表字了,几步走过去,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转,像幼年一样,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在他胸前捶了两下,他却经受不住似的,向后退了半小步,只管捂着唇硬生生憋咽下去胸腔间一涌而起的咳痒。
“怎么了?”沈钰痕扶住他,关切问道:“难道你真如外界所说的那样,隐疾缠身。”
砚台看他的脸色煞白,胸腔起伏不定,催求着他回去。董长临神情厌倦的摆了摆手,方才还微有人色的唇片瞬间有些皲裂苍白,看着面前一往如初的老友,他发自内心的赤恳愉悦,总觉得上天总算是还有那么几丝不曾泯灭的人性。
“疾病是我自求的,我受着甘之如饴。钰痕,时隔八年,你终于回来了,我还害怕我们相处起来再没有往日的和谐随便了呢,现在看来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我白担了这个心。”他一手按上沈钰痕的肩头,指尖时松时紧的,仿佛压盖着物事经年过后的千言万语,眼神交汇间,又只剩下一腔不可言说,却亮亮堂堂的深厚情谊。
“我央求伯父带给你的钢笔,你用着可好?”沈钰痕散散漫漫的拢过他的肩,往前走。董长临点了点头,盯着他脚下迈了几步,斟酌问道:“你这腿是怎么了?信里可没有跟我提过这些?”他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笑了两声,描葫芦画瓢道:“这也是我自求的,我受着也甘之如饴呢。你的病痛,这些年往来的信件中不也是只字未提?”
董长临万分清楚他死皮赖脸的秉性,只愁眉苦脸的斥了一声。
“罢了罢了。”沈钰痕叹了几口气,又道:“不过是被蛇咬了下,还没恢复好而已。”声音蓦地沉郁下来,“我这次来是有要事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