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纹丝不动的雕像,泛着湿漉漉的阴冷。
忽地,脑海里那个女人凛冽坚毅的瞳孔仿佛再一次扩大。他陡然掀开眼,眸里一片阴翳。良久才有了生气,他缓缓从水里抬出手臂,水花剥落的瞬间,腕上那一片淤红直入眼帘。
他常年在军中奔波,皮糙肉厚的,这女人竟能在他敏锐的防备意识之前,仅用一片纤薄的指甲轻易划破,这该是怎样的技巧?
他眯着眼睛,轮廓冷峻,浑身上下都布满了危险的气息。
多年的警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是个极其危险的存在。可多年的军事布防也告诉他,越是疑云密布的谜团,就越容易蛊惑人心,不战而屈人之兵,将敌人一举歼灭。
“大少!”军靴立定,门外传来敲门声的节律。
沈大少一把扯来衣杆上的睡袍,系着带子径直绕到沙发上端然一坐,沉声道:“进!”
李庸步履齐整的踏进来,定到实处,微微一躬身,言简意赅道:“属下特地派人去了一趟嫣小姐曾年大火起来的岭南各地,可还是和在封城查到的那些一般无二,嫣小姐的过往的确没什么可以疑心的地方。”他知道平嫣是个聪慧睿智的女子,但区区女子在这乱世中又能掀起什么风浪?他知道大少行事一向谨慎,但也不至于千方百计的去调查一个戏子的可怜身世,仿佛小小忌惮,又似过分在意。李庸瞥见沈大少愈加沉郁的眉眼,不住打断了心里的臆想。
沈大少手指摩挲着茶杯壁,心中思绪万千,不住想起李庸在封城时的回话。
嫣小姐是个孤儿,父母已无迹可寻,在人贩子手里转卖过许多次,最终被柳三春瞧中,纳入戏班子。
他绷着神思,抽丝剥茧。既然这身世已被多人多地证实,自然不会有假,那她那种像是刻意训练过的举动身手又是从何而来?他曾注意过她走路的姿势,脚尖轻点,脚跟只与地面将挨未挨,走路无声游逸,这种走法只有经过多年特殊训练考级的女特务才能做的到。
“大少,你让我查的另一件事倒是有了眉目。黄副队长的死,确实和二少爷有些关系,只是证据还不太明朗。”
沈大手站起身,五官渐渐清晰,在黄澄的灯光下诡谲不定,他问,“她又去城郊林子里采药去了?”
当天汽车从火车站接他们过来时曾路过不远的一片森林,徐婉青孕吐的厉害,平嫣偶然发现林子里四处可见的草药,便挑揪了一株让徐婉青含在嘴里,果真是几秒止吐。自那以后她趁着傍晚或清晨都会去采一篓子回来。派去的眼线们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