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剧烈翻腾起来!八年前许府里一道道蜿蜒的血河仿佛漫过了时间尘埃,再一次汩汩的鲜活。
戏台下的那个纨绔少爷口口声声唤他作大哥,且那个二少爷姓沈,这样说来,沈威的儿子就是这两位,当年的九州哥哥......就是沈钰痕。
她的心被外力揪捏成一团,绞痛起来。连看向沈大少的眼神都染了血色。
白横给花牡丹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花牡丹悻悻闭了嘴,只满脸不服的观望着许平嫣。师父在一旁低声下气的为许平嫣辩解。
沈大少旁若无人,根本没听到柳三春的好话,一步步走过来。日光渐媚,他沐浴在日头下,身上裹着一层明灿灿的朦胧,可眼里却是极阴。
他在许平嫣身前顿下步子,对她眼里倏忽而至的复杂情绪好奇不已,许平嫣直视着他的眼睛,虚扶着胸口,眼睛里的异样情感渐渐隐去,唯余一片冰天雪地的死沉,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躲闪,甚至没有一丝惧怕。
沈大少黑脸参谋的名头是出了名的,旁的女子和他说上两句话,都冷汗淋漓。今儿个第一次见到这么沉得住气的犯人,且还是个妙龄女子,他不由得来了兴致,畅快笑了两声,逗她道:“我二弟二十年来未曾开过情窍,竟与你一个戏子定了终身,你究竟有什么迷惑男人的本事?”
他口中的二弟,想必就是那日戏薄过她的登徒浪子,也就是她当年的......九州哥哥。
世事无常。许平嫣觉得胸口闷疼,憋胀的快要炸了似的。
沈大少见她神色有恙,分明极怒,脸上却有薄红,差点真信了她与自家舍弟有那么一腿。说着还真拿起别在上衣口袋里的铂金钢笔,圆滑静止的笔头挑上她的下颌,微微抬高,左右打量了番,啧啧叹了两叹,赏讽难明。
许平嫣最痛恨这种将人的高低贵贱划分为三六九等的世家子弟,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沈威的儿子,她并不想报复沈家,但心里却拧了八年的疙瘩,实在无法释怀,难以解开。
沈大少见她深皱着眉,阴沉沉的,如积了雨水的厚云,可那双微垂的眼睛却清冽分明,黑是墨黑,白是玉白,无一丝掺杂的颜色,十分好看。手指尖竟鬼使神差的触上她的眉心,想要替她熨平皱出的纹路。
他指尖的温度抵达,许平嫣脑子里轰得炸了一下,踉跄退了一步,面上愠怒,可眼里还是宁静的森寒。
他望了眼悬在空中的手指,自嘲似的,无声勾了勾唇,淡淡道:“都说名伶小桃嫣妩媚冷艳,我看却不尽然,你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