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之人往往对科举有着诸般的误解,认为科举制度大大束缚了文人士子的思维,可在公孙明看来,那不过都是扯淡之言罢了,实际上,科举之道在生产力低下之时代乃是稳固天下的不二利器,更是确保皇权威严的根本之所在,其重要性对于帝王来说,自是毋庸置疑的,既是有志于天下,公孙明自是不会忘了以此来笼络天下士子之心。
“将军之胸襟当世罕有,邴某叹服,然,某尚有一问,今,天子尚在,不知将军将何以侍之?”
公孙明这等治学的长篇大论所言所述皆颇具可行性,若真能推而广之,确是能大启民智,对这等敢为天下先的大气魄,邴原心中自是感佩不已,也确实起了共鸣,只不过他并未就此表露归附之心思,而是又问出了个极为敏感的问题来。
“先生学究天人,应是知晓气数一说的,昔,武王伐纣时,纣虽死,其子息尚多,胡不择贤而立之耶?非不欲,实不能尔,概因气运已不在商,今,大汉延续五百余载,气运也已将尽,非人力所能挽,错非如此,堂堂汉天子缘何成了曹阿瞒手中之玩偶,某虽敬大汉历代先皇泽被苍生之恩德,却实不能违天数之运道也。”
邴原这么个尖锐的问题一出,公孙明的心弦立马便是一紧,无他,概因大汉已延续了五百余年之久,其正统地位早已深入人心,大多文士对汉室都或多或少地有着效忠之心,似邴原等一向崖岸自高者,尤其尊崇汉室,这么个问题若是答得不好的话,要想让邴原归心,几无可能,然则公孙明却又不屑以谎言哄骗于其,略一沉吟之后,便即给出了个气运之解释,虽不曾明言要取汉而代之,可意思无疑却是明摆着的了。
“将军莫非欲自立耶?”
果然不出公孙明之所料,邴原显然对气运之说很是不满,尽管不曾明说,可追问之言里却已是明显透着股讥讽之意味了的。
“不瞒先生,某自起兵时起,便已志在天下,非为一己之私,实为天下百姓少受些战火之涂炭,某昔日曾作一诗以言志,还请先生斧正: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公孙明并未在意邴原言语间的讥诮之意味,满脸诚恳状地便将《山坡羊·潼关怀古》剽窃为了己有。
“兴亡皆是百姓苦,将军能有此见识,确非常人所能及啊。”
还别说,公孙明这等满是沉痛语调所念出来的诗句当真便激起了邴原的高度认同感,感慨之言里对公孙明篡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