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沮授在军议之际一直不曾开口言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心中便无所猜测,实际上恰恰相反,他之所以不开口,只不过是因自个儿的立场有些尴尬,但有所言,必会遭其余谋臣的挤兑,故而方才会打算待得会后再向袁绍单独进言上一番,却不料军议虽毕,可郭图等人却并未退出大帐,而是依旧围着袁绍阿谀奉承个不休,一见及此,沮授可就不免有些急了,不得已,也只能硬着头皮抢上了前去,躬身行了个礼。
“公与何故如此?”
袁绍早年可是很欣赏沮授之才干的,也自没少重用于其,只是随着郭图、审配等人的不断进谗言,近年来,袁绍对沮授已是渐渐疏离了去,虽依旧让其位列六大谋士,却甚少再用其策,这会儿见其突然行了个大礼,明显是要对自己先前的决断提出异议,心下里顿时便更不喜了几分,于问话之际,语气里自不免满满皆是不耐之意味。
“主公明鉴,某观公孙小儿行事屡屡出人意表,实非易与之辈,今其骤然退兵,个中必有深意,依某看来,此举诱敌之意味甚浓,须得提防此獠使诈。”
尽管明知袁绍不喜自己,可出于忠心,沮授还是尽职尽责地将自己的判断道了出来。
“哦?”
沮授此等言语乍然听起来与郭图早先所言似乎并无甚不同之处,袁绍自是不怎么放在心上,也就只是无可无不可地吭哧了一声罢了。
“主公,我军远道而来,利急战,不利持久,若是粮道有失,却恐军心有变,还请主公加派兵马赶去廮陶,以固守御。”
袁绍这般冷漠的样子一出,沮授的眼神不由地便是一黯,然则心中不痛快归不痛快,可该提醒的,沮授还是坚持道了出来。
“公与此言实属杞人忧天,廮陶离文安近五百里之遥,个中隔着数县之地,那公孙小儿便是长了翅膀,怕也难飞到廮陶罢,更遑论廮陶尚有吕威璜将军所部万余兵马在,又岂是公孙小儿能图谋得了的。”
“不错,正南所言甚是,若说黑山军全力去攻廮陶尚有可能,至于公孙小儿么,面对我冀州十数万大军之追袭,逃都来不及,又怎可能驱兵去取廮陶的。”
“荒谬之言,实不足信。”……
沮授这等言语一出,果然遭到了郭图等人的围攻,七嘴八舌间,袁绍的脸色登时便有些个不好相看了起来。
“好了,此事吾已知晓,就不必再议了。”
袁绍本来就对沮授不甚上心,这会儿见得众谋臣们一致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