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处。
施枚望了一眼锃亮的小刀,便对它失去了兴趣。她的视线移到持刀人的身上,待看到对方苍白的脸时,怔了一怔。
那种脸色通常是长年卧床的人才有的,拥有这种脸色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正走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显然卧倒在床上的人属于后者。
“你是谁?”
清清亮亮的声音,好像是邻家的小姑娘发出的。只是这声音尽管好听,却透着股冷漠。低沉而没有生气,就像漂浮在宇宙中万年的一颗石头,无知无觉。
关客的心神一恍,旋即恢复。刀锋再逼近女郎的眉心一寸。“我是来催你还钱的。”
施枚的声音依然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等我们很久了,意思是非常希望有人来催她的债。通常欠款的人不都是想方设法的逃跑么?怎么在平乐市却是想法设法让人来要他们的债?
关客疑惑,不解,所以问道:“为什么等我们?”
阿黑不知什么时候从床底钻了出来。
施枚不曾试过穿衣或者裹被,就这样将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她既不惧床下那只狗炯炯有神的眼睛,也不惧床上那个年轻男人困惑的眼神。“等你们来杀死我。”
“我们为什么要杀死你?”
“因为我是不会还钱的。”
关客皱了皱眉。他回转刀锋,轻轻而快速得在施枚的左肩上留下了一道口子。“你想自杀没人拦着,但麻烦你把钱还了。”
施枚转过头,看着肩头处的那道伤口。一道血线漫了出来,滑过她的肩头,坠落到床单上。“我是不会还钱的。”
关客又在她的肩膀上划了一刀。“你什么时候把钱还了,我什么时候就会停下来。”
施枚不再望向出血的伤口,而是无神地盯着空间中的某处,回答道:“随你的便。”
关客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精神,挥着染血的小刀一次次地割向女郎的左臂。每划一刀,他都会问:“还不还?”施枚开始还回答着,后来直接闭上了嘴巴。鲜血渐渐由原本的小溪汇成了一条江河,顺着施枚圆润的臂膀流淌下去。身下的床单有一处艳丽的梅花在缓缓地绽放。
伤口的疼痛只是使得施枚蹙了蹙眉,却并没有让她喊出来。她的眼神空旷,无神,黑白的眼眸仿佛是河塘里肚皮上翻的死鱼眼睛。
这是一对已经丧失了生机的眼眸。
当施枚的左臂上已经无处下刀时,关客终于被这个女神经病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