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人再也不会对她笑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怎么就不去死呢?”云落抱着楚子衡哭得声嘶力竭,腰间忽有一硬物卡着,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摸了出来,那是一把梳子,楚子衡在方才塞进她的腰封里的。
云落认得它,这是那年她生辰的时候,楚子衡在酆都城送给她的,可她最后留了月泽的玉佩,将梳子还给他了,没想到他一直留着。
赠汝木梳,惟愿伊人梳青丝,一梳解相思,二梳愿情深,三梳共白首。
楚子衡爱得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是她畏畏缩缩不敢前进,是她云落配不上这么好的楚子衡。
都说爱一个人,若是来晚了,再爱也求不得,世上之事皆讲究先来后到一说,可分明是楚子衡先遇见了她,最后却因机缘变化,世事无常错失了合适的时机。
“云姑娘,想来,想来鬼殿听见了你的话,心里也会好受许多,走的,走的也会安心的。”有个弟子在一旁见云落实在伤心,忍不住开口安慰道。
“你闭嘴!”
“你们知不知道他根本听不见!”
“他听不见啊,听不见的……呜呜呜。”
云落想起楚子衡在自己面前风轻云淡地告诉她自己耳朵有些听不清楚,可他又不爱近旁人的身,这些年都是靠着看别人说话的样子猜测说的什么,可他方才闭了眼睛,他闭了眼睛,他根本就没有听见。
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段时间里,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怀里的人开始躯体开始慢慢消散,四荒之内,鬼若再护不住自己的躯体,那么,便什么都没了,只会化作这四荒内的风和云,永永远远飘荡在世间再不得相见。
“阿衡,求你别走啊,求你啊。”
黑衣的女子紧紧抱着怀里渐渐消失的紫衣男子,低头抽噎,紧抓着楚子衡衣襟的指节渐渐泛白。
云落哭着哭着竟是落下了血泪,血泪滴落在地上,渗入土中,迅速地开出一朵花,一朵花旁边接着开出一朵,不过片刻,众人举目望去,皆是一片鲜红。大朵大朵的花开满了这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花开之处,凶鬼如若沾染到什么毒药一般尖叫,身躯化作一滩水。
花朵极大,
开得迅速,诡异妖艳,颜色红得像是流动着的人血。
茫茫荒草,萧萧白杨,鞠陵于天百里之内,此后开满曼珠沙华。
云落恍然间,想起了在兴州城外的初遇。
“小爷楚子衡,北邙山鬼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