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累计下来至少也有三几万元的收入了,可大都孝敬给赌徒了。他把自个儿手中的钱赌了输了又把女人的存折搜出来赌了也输了。
女人终于逮住了一回,撕着耳朵把他拖回家里,今晚输了多少?他态度和蔼满脸堆笑,没输也没赢。女人追问说,去了赌场身上自然装着钱,既然没输没赢那钱也就原数未动就该立马交出来。他依然笑着说他根本没有一块钱只是看看热闹。于是,她就扒光他的衣服,搜了里子又搜夹层,果然只搜罗到几张烂糟糟的毛票。她肯定他输光了。打得男人王甲六跳到炕上又蹿到桌子底下,她依然不停不饶地追着打着。王甲六的头上脸上隆起一个个鸡蛋似的疙瘩身上横竖交错着红血印子。王甲六实在撑不住招不起猛地拉开门闩往外逃,女人急了赶上两步一家伙砸在他的未跨过门槛的那条腿腕上。王甲六扑通一声栽倒在门外,挨打的那条腿慌急中甩脱了棉鞋,那鞋窝里哗啦啦飞出一张张十块面额的人民币少说也有七八十张。她顾不得他摔得是死是活赶紧扔下擀面杖捡拾票子。这当儿王甲六已经金蝉蜕壳似的逃走了。他并不十分难受,另一只棉鞋里还藏着五六百块,总算保存下来已属万幸。他又赶往赌场里去了。
轱辘子客刚入不惑之年。他的老子是个笑弥陀佛的屠夫杀手,生就一张笑眉笑脸,却成就了一辈子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行当。无论他怎样和善,毕竟是杀生的刀子手,下九流,入不得王氏家族的祠堂。那些吃猪肉喝猪血的族长族子族孙们入得而杀猪的他入不得,他也不曾认真地想过,不准入就不入了。王甲六生就一副俊相,俊俏的腰身俊俏的肩膀,俊俏的眉眼俊俏的脸庞,开口自带三分笑,谁见了都愿拉上几句闲话儿。人说这娃子承继了老屠夫的全部优长而又排除了老屠夫的缺陷,譬如老子的那双水眼泡儿绝无痕迹。老子入不得祠堂而甲六根本不用顾虑入不入祠堂的问题,祠堂早已改建成龟渡王大队的办公室了。
王甲六长得俊俏而命运不济。他高中刚念了一年却推迟了几年毕业,这其中正好遇着没完没了的*****运动。他回到龟渡王村就参加“农业学大寨”运动。他有文化会写又能画常常帮助党团支部搞宣传工作,满村满街的墙壁上都是他写的画的标语口号和图画。他的俊俏眉眼不仅吸引男青年更吸引女青年。他很快成为青年们的领袖,很快取代了已经超龄的团支部书记而成为龟渡王村的重要角色。尽管免不了一些闲言碎语,说入不得祠堂的人的后代居然也在人前吆五喝六,但终因其霉味太重而放不到桌面子上来议。况且年过六旬的党支部王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