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子啦我敢拿头打赌!一下子把法院的人堵住了!”
厂长听着,很神气地吐着烟圈。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郑局长的案子,关键有两宗事,一宗是南郊大塔区建筑公司的麻达,一宗是城里一家街道工厂的麻达。”厂长说,“俺俩跟姨姨商量好了,城里街道工厂的麻达,由她去找人解决。大塔建筑公司的麻达,我去通融。这两个疙瘩,只要能私下‘消化’掉了,郑局长就没一点儿事了,日后出来还是局长!万一不行,‘消化’掉一个,问题就缩小到一万以内了,也就没太大的事咧!”
吴玉山此刻才醒悟了,自己完全是个废物,大笨蛋一个。大家都在积极地替挑担“消积化食”,拯救受难的人,自己却只会蹲在猪圈边上流眼泪,真是透顶的没出息!他现在明白了大体局势:公家要把建国打入牢狱,而许多人正在想法把他救出来,都在紧张地秘密地斗着心眼儿。想到要把建国打入大牢的人,他感到害怕,他自小就对法院有一种畏惧心理;想到厂长和娃他姨这一帮要拯救建国的人,他觉得他们厉害;而想到自己,不仅觉得自己无能无用,实实在在也是摸不着头绪,寻不见眼隙。他一时难得判断出来,究竟谁能斗过谁?
“法院还要找你哩!”儿子说,“这是让我捎回来的传票。”
吴玉山心一抖,瞅着儿子手里那张印着几行字的纸页,竟不敢伸出去接。年近六十,他一生没动过诉讼之事,而今要接受法院的传禀了!
“你啥也甭说。”儿子说,“只说不知道。”
“装糊涂。”厂长说,“你说你是个笨庄稼人,啥也不晓,任他问啥,都说不知道,叫他们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