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一下子捂到我的挨过砖头的青疤上,灼烫得我龇牙咧嘴。
“我……”小伙子很难受地说,“我实在忍不住了……扔了一砖头!”
哦呀!原来打我的竟是他!
“你打得好!”我拍拍他的背,“这是给我的最高奖赏!”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就给我端上饭来。
鸡蛋臊子面,我吃得好香,也确实饿了。
母子二人看着我吃饭,说给我一个令人流泪的伤心事。他的姐姐,给村里一家财东的二少爷糟践了,跳了井了!他的父亲一气之下,卧炕不起,年底也去了……他把戏台上的我当成残害得他家破人亡的薛家村的恶霸打哩!
田芳来了。
她看我的伤,用手轻轻按按,问我要不要到邻近的镇卫生所去看大夫,我说大娘已经给我治过了。她不知道这儿刚刚讲述过一个悲惨的往事,随口问:“大婶,屋里就你娘儿俩?”
“噢!”大娘应着。
“你媳妇呢?到娘家去了?”田芳问。
“还没哩……”小伙子红着脸说。
“你怎么还不给人家娶媳妇?”田芳笑着说,嗔怪的模样,“你真性凉呀!”
“正……自由哩!”大娘瞅一眼儿子,“我说他,你自由也自由快一点儿!慢格腾腾的,还不如老早时包办来得快……”
小伙子羞怯地低下头,我和田芳都忍不住大笑了。屋子里洋溢着喜悦的气氛,我的心头十分轻松,田芳坐在哪儿,哪儿就特别欢乐。
“让我看看你的对象,行不行?”田芳问。
小伙子嘿嘿笑着说:“俺妈乱说的……”
大娘却抿不住嘴了:“刚才跟我在屋做饭,这面……就是人家闺女擀下的……”
“好哇,慎行,你真有福!”田芳冲我笑着,“你吃了那位新人的面条了,肯定香吧?我来晚了……哈哈哈!”
告别了那母子二人,我和田芳往回走。
街巷里很黑,看不见路面,坑坑洼洼的村巷里的道路,夜间走起来,低一脚高一脚,垫得我挨过砖头的腿一阵阵疼痛。我小心翼翼地迈着脚,她走在我的旁边,很自然地用手搀住了我的胳膊。
我没有拒绝,倒希望这段通到我的住处的路更长点儿,好让那只温柔的手多搀扶我一会儿,我反倒不想说话了,静静地走着。她也没有说话,扶着我的左臂的手抓得更紧了。
她被什么东西磕绊了一下,往前一跪,险乎跌倒,抓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