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抓起,问:“这是谁的?”
玉贤躲避着他的眼睛,还未来得及回答,装衣服的红漆板柜的盖儿“哗”的一声自动掀起,冒出一个蓄留着文明头发的脑袋。
“啊……”
勤娃倒抽一口气,迅即明白了这间屋里发生过什么事情了。他一步冲到板柜跟前,揪住浓密的头发,把冬学教员从柜子里拉出来。啪——一记耳光,啪——又一记耳光,鼻血顿时把那张小白脸涂抹成猪肝了;咚——当胸一拳,咚——当胸再一拳,冬学教员软软地躺倒在脚地,连**的声息都没有;勤娃又抬起脚来。
冬学教员挣扎着爬起来,“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勤娃脚下了。
勤娃已经失去控制,抬起脚,把刚刚跪倒的杨先生踢翻了,他转身从门后捞起一把劈柴的斧头,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老子今黑放你的血!”
猛然,勤娃的后腰连同双臂死死地被人从后边抱住了,他一回头,是父亲。
老土坯客听到房里不寻常的响动,惊惊吓吓地跑来了,不用问,老汉就看出发生了什么事了。他抱住儿子提着斧头的胳膊,一句话也不说,狠劲掰开勤娃的手指,把斧头抽出来,“咣当”一声扔到院子的角落里去了。他累得喘着气,把癫狂状态的儿子连拽带拖,拉出了房子,推进自己住的小灶屋。
“你狗日杀了人,要犯法!”
“我豁上了!”
“你嚷嚷得隔壁两岸知道了,你有脸活在世上,我没脸活了!”老汉抓着儿子胸前敞开的衣襟,“你只图当时出气,日后咋收场哩?”
这是一声很结实也很厉害的警告。勤娃从本能的疯狂报复的情绪中恢复理智,愣愣地站住,不再往门外扑跳了。
“把狗日收拾一顿,放走!”老土坯匠说,“再甭高喉咙大嗓子吼叫!”
“我跟那**不得毕!”勤娃记起另一个来。
“那是后话!”
父子二人走到厦屋的时候,冬学教员已经不见踪影,玉贤也不见了。临街的木栅门敞开着,两人私奔了吗?勤娃窝火地“嗯”了一声,怨愤地瞅着父亲。他没有出足气,一下子跌坐在炕边上。
老汉转身走到前院,一眼瞅见,槐树上吊着一个人。他惊呼一声,一把把那软软的身子托起,揪断草绳,抱回厦屋,放到炕上。忽闪忽闪的煤油灯光下,照出玉贤一张被草绳勒聚得紫黑的脸,嘴角涌出一串串白色的泡沫,不省人事了。
勤娃看见,立时煞白了脸,“哎——”的一声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