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香宫突门突然大开,刚才被刘彻丢回去的少年再次打开门,恶狠狠地丢了一盆偌大的盆景出来。
刘彻一揽韩嫣的腰,抱着他往旁边避了避,门里的少年却不依不饶的再次丢出一盆,韩嫣一脚将它踢开,那盆景便撞在披香宫的宫门上,砸成了碎片。
“韩嫣,你好大胆!孤赐的东西你也敢躲!”
少年掐着腰凶悍的瞪着他们,他眉眼和刘彻倒有几分相似,可惜眉宇间全是带着几分无辜的凶恶,仿佛人命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玩意儿,生生死死,还不如他的喜怒重要。
刘彻虽然穷兵黩武,晚年却是幡然悔悟的,最看不得人草菅人命,而眼前这个他的胞弟,却恰恰触了他的忌讳。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他竟然敢欺辱韩嫣!
刘彻觉得自己这个做兄长的有必要教导一下自己的兄弟,何为仁,义。只是不等他动手,披香宫里再次热闹起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我儿!谁敢伤我儿!’
中年的宫装妇人在众多宫人簇拥下疾走而来,步态却仍旧端庄的。刘彻微微一愣,眼前这张还算得上是年轻的脸和记忆中那张完全苍老的面容逐渐合并,仿佛几十年的沧桑就在这短短几步中走完,白云苍狗,如此匆匆,刘彻心里竟然也止不住的一酸。
母亲……
一见王娡,少年立刻收敛了方才有些嚣张的模样,嘴角一撇,露出委屈至极的模样来。
王娡果然心疼,将他搂紧怀里好好的安抚一顿,随即柳眉倒竖,厌恶又狠厉的目光落在韩嫣身上:“贱人!你敢欺辱我儿,谁给你的胆子!”
韩嫣握了握拳,微微垂首,只做没听见,他总不能真的和这个女人计较,至于行礼这回事,就当他忘记了吧,不然又是半天不能起来,这后宫的女人,要磋磨一个人,手段当真是数不胜数。好在他是个男子,忍一忍也就过了。
刘彻却是忍不住,稍一用力便将韩嫣拉到了自己身后,他仍旧记得王夫人即使不喜欢韩嫣,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孰是孰非,众目睽睽之下自该有公断,岂能因一家之言定论?”刘彻直视着王娡,这是他的母亲,也不是他的母亲,然而若是可以,他希望他们可以相处的比上一世和睦一些。
前世,他们中间横着韩嫣的尸体,纵然他能给对方一个女人能达到的最高荣誉,却也没办法再真的心无芥蒂的和她相处,虽然在对方死去之后,他也曾觉得遗憾,却也知道,只能如此了。
他到底还是太在意